连翘和紫苏立即上前扶着她,一言一语的安慰着。她们告诉她,迟晟为李聿铲平了晁莽为首的乱党,护驾有功,被追封为护国公并厚葬。
追封?厚葬?
灼染喃喃的念着,眸色渐锐。
连翘和紫苏避开她的目光,垂首不语。
原来李聿鸣镝召兵,将奇峰上培养的数万精锐死侍召集于连理小筑,并层层密密包围,一举歼灭了迟晟为首的十面埋伏以及那些西戎弓箭手,因灼染手下的西戎精兵混入晁莽手下假扮虎贲羽林骑卫,晁莽自然而然被纳为乱党一列,所以在晁莽奉命赶去连理小筑护驾时,数箭穿心气绝而亡。
迟晟死了,晁莽也死了,迟晁麾下的部分兵马骑卫已被收编于皇家骑卫连,又因迟晟在东洲有一定的影响力,为稳定人心,李聿对外宣称迟晟因剿灭晁莽为首的叛党而英勇牺牲,并追封护国公,世袭罔替。
在迟家接旨谢恩的第二日,一场灭门之祸于夜色悄然降临,至此,迟氏家族全部葬身火海,无一人生还,而被她牵累且无辜的晁莽,则是诛灭满门。
不止于此,她手中那剩余的西戎精兵亦被李聿连夜寻了出来,尽数埋葬于他精心策划的万人坑里。
李聿的报复如此丧心病狂,他惨无人道的除掉了被她抛过橄榄枝的任何一个人。他毒且狠的斩断了她欲起飞的翅膀,让她无依无靠,再无反噬他的可能。
灼染恨疯了他,恨毒了他。
直到在一个落霞漫天的傍晚,李聿一身玄色龙袍荡于她眼前,她终于可以发泄那充斥了满腔的极端憎恨,她骂他是制造人间炼狱的魔,是索命屠戮的鬼,她说他会不得好死,死后没有轮回永不超生。
李聿静静的听着她骂,容色惨白,冷却的心早已剥离血肉,碎落一地。
他隐忍着灵魂深处的痛恸,绝不泄露半分虚弱,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骄傲帝王。
待她骂完,他抚掌叫好,近前扣住她倔强的脸蛋,冷冷的笑了:“嗯,朕是魔鬼,是拉你堕入地狱的魔鬼。”
“你弄死我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张恶心至极的嘴脸,多看一眼,都是在亵渎我的灵魂。”灼染轻轻的还击,却句句扎心致命。
李聿笑容更深,拦腰搂住,迫的她更为深密的伏贴着他,眸内缱绻涌动,大掌伸进领内,缓重的把握,摩挲:“朕不舍得皇后死,皇后死了,朕就没有乐趣了,要到哪里去找皇后这般骚浪的可人儿呢?”
灼染扇了他一巴掌。
力道不大,却清脆刺耳的响在殿内各个角落。
吓的连翘紫苏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大掌撤离,眸如箭矢凌迟着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与颓败暴露在她面前。
灼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也不知你那心肝肉儿似的公主可有寂寞,不去瞧瞧么?”
李聿微微顿步,并无回头,离去作罢。
走出椒房殿,忧郁的脸尽显疲弱,甚至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夏仕白立即上前扶着,满目尽显担忧。
圣上回宫后元气大伤,内外皆血流不止,几乎要了半条命,治了三日三夜才渐渐好转,今又跑来椒房殿自寻气受,怕是又要加重了。
这又是何苦呢?
夏仕白心中叹息,只为李聿感到不值。
李聿挥手退了夏仕白的搀扶,缓缓前行,问:“三日之后公主出塞,可有备妥?”
“一切都已按照陛下吩咐,皆安妥。”夏仕白应道。
李聿点头,又道:“今晚代朕去公主府一趟,将赏赐物一并赠去,再多派几人一路护送,不得有任何闪失。”
夏仕白得了圣命,载着满车琳琅珍宝去了公主府。
快到时,却见公主府一护卫匆匆骑马奔来。
夏仕白放缓路速,忙问起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