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不可言说的禁忌。
他的筹码还没有攒够,他还不敢赌。
急切以后,平静下来,甚至开始气愤心疼她的冒险。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漠北如今是什么样的形势,她看不明白吗?她竟然,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把他的心狠狠提起来,又这样消失不见,像是拿着一颗糖逗弄小孩子。
真残忍啊。南荞。
顾池宴的心绪几经起伏,忽高忽低的。他明明连一个影子也没看到,心头却已是百转千回。
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吃草的牛羊也被牧民赶了回去,旷野的风已经凉了,顾池宴这才调转马头,慢慢地往回走了。直到半夜才回到总督府。
夜风将他身上的铠甲吹得冰凉。
东陌,西岩还有季和都站在门口迎他,远远地看到人,即刻提了灯笼过去了。
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在那里,眼瞧着顾池宴,却谁也不敢率先开口问。
顾池宴下马来,往府里头去,三人便又默默地跟了进来。
东陌白日里办了错事,心里正虚,只能胳膊肘拱了拱西岩,西岩被他磨得心烦,只好道:“主子脸色不好,又吹了冷风,浴堂备了热水,主子先去泡一泡,免得伤风。”
顾池宴没说什么,却往浴堂去了。
热水烧得正热,刚没过顾池宴的胸口,温热的水一点一点散去身体里的寒意。在朦胧的雾气里,顾池宴有些疲惫地闭着眼,靠在那里。他双臂敞开,搭在池边,一只手里紧紧握着。
屋外远远地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已过。顾池宴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将紧握的那只手移到面前来,缓缓地张开,是一块玉佩。
他将玉佩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我好想你。”
第三日,抚恤金和粮草送进了辽东城,辽东城这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那些金子,为了避人耳目,分批都换成了粮食,秘密往各城而去。至此,漠北才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各城主将,操练士兵,巩固城防,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静等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