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一刻钟,行安方才回来。
她回过身来,说:“去福寿宫,带着云霜姑姑,由母亲卧室的密道,可直达宫外,舅舅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乐吟一愣:“那陛下你呢?”
沈宁昭笑了笑:“今日不必叫我陛下,你可唤我苏姑娘了。”
乐吟一怔。
“若是姑姑不肯走,便将人打昏了直接带走便是,不必来回禀了。”沈宁昭对着行安道。
行安脸色惨白,他立刻倾身跪下:“主子……”
“行安……”沈宁昭打断了他:“我记得你原名叫程远吧。”
行安的身子微微地发抖,红着眼睛看着沈宁昭。
沈宁昭的目光从行安,乐吟和季和的脸上一一扫过:“你们来我身边之前,可记得承诺过什么?”
乐吟和季和闻言同时跪了下来,头匍匐的地上,乐吟轻声哽咽,无法开口。
“行安,你来说。”沈宁昭又看向行安。
“此生……此生唯主子是从,绝不犹疑,绝不背叛。”行安垂着头,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似的,沉闷又绝望。
“很好,去吧。”
他们三人又跪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沈宁昭没有看他们,目光看向层层城墙外的天际。天已经黑透了,四角的天空,不见点点星光,像一个巨大的网。
她不能成为俘虏,叫顾池宴,叫漠北二十四城从此受制于人。
她不能逃,瑞王狡诈多疑,不亲眼看着她死,是不会罢休的。她逃了,瑞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她会连累所有人,苏瑾之多年的经营便功亏一篑了。
所以,沈宁昭得让瑞王亲眼看着她死,届时顾总督带着瑞王的那些罪证回到邑都,瑞王德不配位,能者可取而代之。
她本来想在顾池宴回到邑都的时候送他一份大礼,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关于她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的,如今,这个真相还顺带了送了顾池宴一份至高无上的前程。
顾池宴,你可会高兴?
可会对我地怨恨少一些?
可会原谅我?
我与你讲过那样多,却从未与你讲起我的以后,因为,这就是我的计划,我做过很多的演练,所有演练的终点,都是这样。
我于众目睽睽之中开场,就注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谢幕。只有这样,看客们才会心满意足地散场,这个故事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珩渊,我从来觉得岁月漫长,无甚留恋。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真正地觉得人间值得,可上天给我的时间总是那样地短,我不敢与你妄谈以后,只能在此遥祝你,岁岁年年,喜乐安康。
沈宁昭看了依然站着的三个人,再次说了一句:“去吧。”
她转身,推开立政殿的大门,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四角的宫灯的烛火一时之间都急急地晃动起来。
“怎么都站在这里?”
沈宁昭闻声,猛然回头,云霜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个夹棉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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