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晃着自己头上的流苏簪子,她身上的裙子红得明研,在夜晚也非常耀眼。
“不会缠到头发吗?”余临溪问。
小姑娘答道:“不会,我晃得很有规律,不会缠到头发。”
她又问余临溪:“好看吗?”
余临溪点点头,说:“好看。”
他又说:“我也要给我娘亲买好看的簪花,只是要等姐姐来了才可以买,现在很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买了,姐姐也不知道去哪了。”
“你别担心,”小姑娘说,“我娘亲说,当你找不着什么的时候不如静下心来试着等待,慢慢的那不见的东西或者事物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这就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木楠真聪明,居然记得这些话,真棒。”男人夸道。
“嘻嘻,”小姑娘蹦跶得更欢了,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余临溪家门口。
“谢天谢地!”
叶庭诺站在门口正要去找人,就看到余临溪回来了。
她连忙跑上前去,拉过余临溪就问:“你上哪去了?怎么那么晚回来!急死我了!你真的急死我了!”
“我去卖蘑菇了。”余临溪异常冷静地答道。
“您是这孩子的母亲吧?这孩子确实在卖蘑菇,说是要给您买礼物呢,您别急,这不是回来了嘛。”男人说。
余宜跑上前来,连忙安慰叶庭诺,又对一旁的大人和小孩说道:“多谢你们,你们是送小溪回来的对吗?真是谢谢你们,我们一回来就没看见人,原想着他贪玩晚点才回家,谁知天都黑了都没回,平时都不这样的,真是急死人,多谢你们,真是多谢。”
男人摆摆手:“无须多谢,这孩子很乖,因为想卖蘑菇买簪子给自己母亲才拖那么晚回来的,好在卖完了,我看他一人回来危险便送送,无须多谢。”
他又说:“对了,你家还有个女儿吧,我听这孩子说要等姐姐,我叫他卖完蘑菇回家他却说要等姐姐,敢问你家女儿回家了吗?若没有要赶快去找才行了。”
余宜说:“有劳先生您费心,我家女儿就在家里,这买簪花…….”
余宜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但又对来人笑笑道:“没事了,他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多谢您费心,您请进来喝些茶吧,真是多谢您了。”
“不用了,”男人拒绝道,“我和我的夫人孩子要去逛街看灯的,就不多留了,这孩子回到家交到你们手上就好了,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男人示意一旁的女儿:“来,木楠,跟叔叔阿姨还有小弟弟说再见,我们要走了。”
“叔叔阿姨再见。”小姑娘挥挥手,然后又走到余临溪身边:“小溪再见,我要跟父亲回去了,再见啦。”
“姐姐再见。”余临溪挥挥手。
叶庭诺也连忙道谢:“谢谢你呀小姑娘,谢谢。”
她站起身来牵着余临溪:“来,小溪,跟叔叔姐姐说谢谢,还有说再见。”
“叔叔姐姐谢谢,叔叔姐姐再见。”余临溪说。
男人笑笑,他蹲低身子,摸了摸余临溪的头:“记住喽,下次不要那么晚回家,你爹娘会担心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余临溪答应道。
就这样,两家人分别挥手,分别送别。
叶庭诺和余宜带余临溪进了屋,这时余玄清刚好从房间出来,见到余临溪就说:“我就说小溪很快回来你们不用担心的,看吧,这不是回来了?”
“姐姐,你怎么回家了?我的蘑菇卖完啦,我们可以买礼物了。”余临溪说。
“礼物?”余玄清说,“我已经买了我的礼物给娘亲了,你的呢?怎么说我们?”
“你已经买了?”余临溪没搞懂,他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娘亲头上别着的红花,笑道,“哇,好看!”
“这是姐姐买给娘亲的吗?”余临溪问。
“是呀,”叶庭诺说,“你们的心意娘亲都知道了,只是小溪你,以后不准这样晚回家,姐姐让你别到处溜达卖蘑菇你就该听她的,可让我担心坏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跑远了找不回来怎么办?”
“我有莲花,我也没溜达,就在……”
“好啦,你别解释了,”余玄清说,“你的蘑菇都卖完啦?挣了多少钱?给娘亲买了什么礼物?”
余临溪听到这个,便把兜里的八文钱拿出来。
“我听姐姐你说的,统共卖了八文钱,是那个好人叔叔买了我的蘑菇的。”
“礼物呢?”余玄清问。
“礼物?”余临溪反问。
“你的篮子呢?”余玄清又问。
“篮子?哎呀,”余临溪反应过来道,“都卖给叔叔了……”
“这样说你的蘑菇不值八文,还搭进去两个篮子了。”余玄清说。
“对不起……我……”
余临溪即委屈又自责,他看看自己的姐姐,又看看自己的娘亲:“我去追叔叔,我去拿回来吧……”
“好啦。”叶庭诺摸着余临溪的小脑袋,收下余临溪手里的五文钱,另外三文留给余临溪自己收着,她说道,“不用拿了,就当是谢谢叔叔的了,两个篮子不打紧,不用拿回来了,这些钱娘亲收下了,剩下的溪儿自己拿着阿,这就是溪儿给娘亲的礼物了,娘亲很喜欢,谢谢溪儿,我们现在就去洗手吃饭吧,我跟你爹带回了你们爱吃的碌鹅,快去吃吧,别难过了。”
“碌鹅!”余临溪听到有好吃的,竟什么事都忘了,果然也不难过了,“好耶!我要吃饭!我这就去洗手”
他“啪嗒啪嗒”跑去后厨洗手,余宜和叶庭诺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沉重,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见其已经坐上席就等开饭了。
“娘亲父亲,你们快来吃饭呀。”余玄清说。
“好……”两人应到。
余临溪洗完手又“啪嗒啪嗒”跑出来,他爬上椅子,对母亲大声说道:“娘亲生日快乐!”
叶庭诺欣慰地笑着:“吃饭吧。”
“娘亲也吃。”余临溪说。
晚饭过后,一家人温存了一会便各自歇息去。
余宜和叶庭诺回到房内,心事重重。
“一定是他。”叶庭诺说。
“我们该怎么办?”余宜问。
“搬家。”叶庭诺说。
“可是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余宜坐在叶庭诺身旁,他握起对方的手,又道,“或许……我们想多了呢?他只是送个礼物。”
叶庭诺坚定地说:“不是我想多,是我们不能赌,那是个疯子,你看他今天居然能找清儿送颗珠子给我,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虽然不是法珠,但样子是法珠的模样呀,你再想想今天清儿做的事,她居然把溪儿丢在那自己回来了,还当没事人一般,想来是法珠起作用了,一定是了。”
“诺诺,你冷静些,”余宜说,“清儿没有丢下溪儿呀,是溪儿说要自己卖蘑菇给你买礼物的,清儿没做错什么,她只是没等溪儿卖完东西罢了,她只是急着给你买东西,她是关心你呀,怎么你倒说她是丢下溪儿呢?”
“不,你,你不清楚,”叶庭诺苦恼道,“你不清楚的,你不懂法珠的厉害,哎……”
“我们说要出去找溪儿,清儿便拦我们,几次三番的,甚至我让她用并蒂莲找溪儿她都不用,你瞧,她竟变得如此,以前她可是很听话的,她……”
“你多虑了,”余宜说,“你也冤枉人了,这我也要给清儿说话了,她不是不听话,而是听溪儿的话,她知道溪儿卖完蘑菇就回来的,她也说过,溪儿不想让我们担心,他想自己挣钱给你买东西,所以清儿才不说溪儿在哪,也不让我们找呀,你真的误会她了。”
余宜接着道:“诺诺,你是不是被那颗珠子吓坏了?只怕是多虑,他也是修仙的,他能怎么着呢?”
叶庭诺觉得余宜说的有道理,“他也是修仙的”,再坏能多坏呢?可心中还是不安:“我还是担心,不如我们还是搬走吧,找一个比这好的地方吧,阿?我们搬走吧。”
“你执意要走吗?”余宜问,“你舍得你留在这里的一切?你熟悉的一切?”
“舍得。”叶庭诺说,“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舍得,你呢?你不想走是吗?你是不是不舍得这?”
余宜浅笑着,将人抱进怀里。
“我最不舍得的是你,你若执意要走,那我们就走,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家,你想去哪,家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