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泽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朝温如玉拱了拱手,抛下句:“今日这遭皆是微臣之过,万望娘娘珍重凤体,莫要因微臣这块瓦砾而伤及自身。”后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温如玉望着窗外又微晃了一下的七叶树,唇角勾起了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着萧泽逸的表情与每一个动作,从而考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以及怎么做。
那么在他临走前时,他身上那不能挑在明处的反应,她又怎会如在他面前时所展现出来的那样丝毫没有察觉呢?
看来自己率先开口挑破这层窗户纸,几次交锋下来,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将主动权拽在了自己的手上,温如玉在心底沉吟道。
而他这心,这回倒是动得快,且在她面前也动得堪称动在了明处,只不过碍于身份和她的态度,而不至于那么放肆,甚至在方才连手都伸到一半了也不敢牵上一下,只敢拽拽她的衣袖袖角。
这样的他看起来好似一副纯然的模样,可不仅不惹人心疼,反倒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上几分,让她在缓过来之后刻意挑事提起先帝,试图激怒于他,而一探如今的他对自己的忍耐程度。
而结果显而易见,温如玉伸手将之前被萧泽逸拽住的那块袖角置于指尖摩挲,心下愈定,那后续便是该看他如何去做。
对于迫于生计的普通百姓而言,金贵的吃食在哪里,所谓的爱就在哪里,对于走南闯北的鸿商富贾而言,大笔的钱在哪里,所谓的爱就在哪里,而对一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而言,自然……
当温如玉想到此时,秋风又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也就不再对着窗外出神,而是敛了敛神色后,便一切如常地走了出去。
温如玉这边捋清了思绪不再纠结,而萧泽逸那边,在回到王府忙不迭地下达了一连串命令后,再度独自待在书房的他,却愈发摸不着头脑。
他恍惚间记得,在鼓起勇气打定主意今日去找太后问她是否愿意同他合作时,可是打着徐徐图之的主意去的,怎的在三言两语之间,自己对她有意的心思就被猝不及防地挑到了明处了呢?
而且自己那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遇事时不动声色的养气功夫,在太后面前,当真这么容易便被丢得一干二净吗?
当时在试探他的心思时,太后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萧泽逸对此陷入了沉思,可思来想去,太后她好像确实也就只是走近了自己,对着自己笑了笑,而后斥了句自己犯上而已。
而这就让他热血上了头,直接不管不顾地丢尽了筹谋与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