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徐员外来到墨府时,正是巳时左右,墨老爷赶紧热情地将亲家翁迎进客厅就坐,并叫来墨然天作陪,见了自己老泰山,墨然天自是温良恭谨让。
宾主寒暄了一阵,徐员外就问起了当街派发土地神像一事,墨老爷早已心知肚明,暗暗佩服自家媳妇的先见之明,一板一眼地道:
“说起这事,亲家翁你有所不知,我的绰号虽然是难听了一点,但土地神托梦教谕我,说我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不为也,敕令我派发土地神像,积点善行。”
“又训诫我为富一方要: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数落我一样都未能做到!”
“这一番箴训之言确实提醒了我,不禁反躬自省:居身,安于卑下了吗?存心,宁静深沉了吗?交往,有诚有爱了吗?言语,信实可靠了吗?为政,天下归顺了吗?做事,大有能力了吗?行动,合乎时宜了吗?”
“否则,跋前踬后,动辄得咎。于是,我就打发犬子,按照土地神的吩咐照做了。”
徐员外对这个回答很感意外,道:“原来如此,只是我们三山地界似乎并没有过土地社庙的记载和传承啊。”
墨老爷立刻想起媳妇信札所述,照搬道:
“坊间传言,本朝人皇洪武帝圣诞于盱眙灵乡土地庙。”
“另外,我等身家性命立于土地之上,得其滋养,芸芸众生赖以生存,对其的信仰发自内心,自古传承,赓续不断!”
“皇天后土,历朝历代都敬而重之,自先秦至唐宋,一脉相承,达到顶峰!”
徐员外闻听拱手作揖道:“亲家翁善行,真是造福乡里啊!”
墨老爷不想继续掰扯这话题,于是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女公子抱恙可有好转?”
徐员外道:“劳亲家翁动问,虽仍有些起伏,但已无大碍。”
稍作寒暄后徐员外起身告辞,既然事已明了,可以去向县太爷回复了。
两亲家也未作他想,只是后面所发生的事,是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一边是老爹一边是家翁,全都被徐听雨带进坑里活埋了。
妥妥的坑爹又坑家翁的大明第一星好吧,可以简称‘明星’不?
等到了申时,外面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徐员外恰在这时,自县衙后门进到了县太爷歇息的后堂,宾主落座后,徐员外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
县太爷一听,貌似也没嗅出什么不妥,也就翻篇没当一回事了。
徐员外话锋一转道:“上元都已过去,已经开春了,卑职在洞庭山的东山和西山准备开工修筑雨花琅嬛,再扩充一座宅府别院,开工之日还请上宪亲炙一二!”
“有您父母官在,就如土地神在一般,动土百无禁忌,诸事顺遂啊!”
县太爷心里沁甜,很熨帖地道:“择好黄道吉日呐?”
徐员外答道:“选在二月癸卯,初二日龙抬头动土,吉时壬寅,财神西南,福神东南,刚好与洞庭山东山和西山方位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