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贵搓了搓手,“这个,你看我这拖家带口的,有老有少,路上自然走得慢了些。但朝廷平叛,是十万火急的事,是否让混成营先行,钱某随后赶到?”
朱权坐直身子,故作矜持道:“眼看就到中午了,餐厅准备了丰盛的酒肴,先吃饭,容我考虑一回。”
钱富贵见朱权有些犹豫,以为朱权担心混成营将士队的安危,也不好催促。饭后,钱富贵叫上同来的新任锦衣卫百户燕九,出了寨门,往收割后的稻田边走去。
听钱富贵将入陕的事讲了一遍,燕九道:“大人既然有难处,我想朱权公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拂了大人的面子。”
钱富贵道:“燕九呐,我已经年逾四旬,儿孙满堂,这升官也不过是给自己的儿孙铺些路,免得将来受穷。
也是让后人祭祀的时候,因为有个做守备的祖宗有些面子。倘若因为平叛丢了性命,亦或因此损了官声,便不值得。”
燕九心中有些鄙视他的这位前上司,想吃粥,又怕烫。“大人的难处,属下知晓,这说法可变通来着。”
钱富贵道:“如何变通,快些讲来。”
燕九道:“大人,当兵吃粮拿饷,这打仗归根到底,要落实在粮饷上,大人若以筹粮筹饷为名,走得慢一下,也是常理。
还有,自南京到陕甘,相隔万水千山,眼看冬季来临,若遇上大雪封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钱富贵笑道:“如此,我便将调兵文书和关防印信交给朱权,由他的混成营以守备府的名义前去平叛,我在后边催要粮饷,朝廷和各方大员均无话可说。
就是有了功劳,头功也是我这一军主帅的。”
燕九笑道:“若明年春天到宁羌州,便是更好,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传到朝廷那里,吏部考校的时候,必然给大人批上一个‘能’字。”
从外面回到朱权的会客厅,钱富贵看到一个蛮荒女子,还有几个不熟知的军官在和朱权说笑。
见钱富贵进来,朱权忙将众人介绍给他。
众人一一寒暄,互道幸会。
钱富贵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混成营的军官,那蛮荒女子竟然是赤斤蛮荒右帐头人、大元耳交王之后、郡主楚炎玥,朱权的侧室。
待众人坐定,朱权对钱富贵笑道:“钱大人,我思虑再三,决定按照大人的意思,由混成营先行一步,前往陕城剿匪。”
钱富贵道:“如此,钱某就谢谢诸位了。大军走后,我即刻动身为大军筹粮筹饷,与各方滑官油吏的交涉。
一应琐事交给钱某,诸位安心平叛便是。毕竟我还兼任着锦衣卫副千户,各方总要卖我几分面子。
“说吧,看看朱权,“调兵文书和关防印信关系重大,总要交给知近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