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要有所作为,或者发大财,更需要朱权的后续支持。
会客厅内,朱权微笑着拨动茶碗中的茶叶,“钱守备,对陕城平叛有何看法?”
钱富贵道:“这民乱大抵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百姓,受人蛊惑而起。近十几年来,陕城一代久旱不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无钱赈济,就是赈济也落不到平民百姓手里,百姓没有饭吃,自然要造反,故这平乱也不过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不让这苦哈哈们吃上饭,民乱是平不了的。”
朱权笑道:“钱大人能有如此见识,这守备自然当得。不过你身为守备兼锦衣卫副千户,有守土之责,百姓不攻城,便由他去,但是那首恶还是要除的。”
钱富贵道:“食君之禄,当担君之忧,有些官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好。”
朱权问道:“如今卫所的徒有虚名,地方将领都虚报人数,截留粮饷以用来训练家丁作为亲兵,充任将领私人卫队,以期待在战场中有所作为,钱守备准备带多少亲兵?”
钱富贵叹气道:”我也知道亲兵忠诚,悍不畏死,但养亲兵耗费颇多。我虽然积累了一些家财,但最多也只有不到十名忠勇的家仆。”
朱权摇头:“这些家仆保护你的安全都不够,战场上更不能冲锋陷阵了。”
钱富贵起身对朱权一揖:“钱某还多多仰仗公子。”
朱权示意钱富贵坐下,“我会派五百人的骑兵和车步兵,组成一个混成营。助你平叛,顺便护送我的妾室去河西娘家看看。朝廷给你的军饷,我的人不会要的半分银子,也不会要你的功劳。”
钱富贵笑道:“倘若这样,混成营的将士们恐怕会有所不满吧。”
朱权身子往沙发上倚靠着:“他们的军功我另外有一本账记着,无需钱守备操心。你只要稳坐中军帐,等功劳上门便是。
如果混成营中,有人贪恋朝廷给的军功,我会让他们从我这里滚出去。周某眼里容不得沙子。”
钱富贵道:“朱权公子帮我如此大忙,总要钱某感谢一下才好。”
朱权笑道:“路上的很多富户为富不仁,欺压良善,包揽诉讼,为害一方,我心忧朝局,总要为朝廷做些什么。
钱大人不干涉混成营的除恶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钱富贵吃惊道:“朱权公子,很多富户多是有功名的家族,在当地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一旦他们向朝廷告起状来,我也吃罪不起,我想混成营的将士们也吃罪不起。”
朱权摇摇头:“你见过死人告状的吗?如今因为这些家族为富不仁,不思体恤百姓们的疾苦,不为朝廷分忧,才造成各地民乱四起。他们的不义之财被分了去,焉知不是乱民所为?”
钱富贵心道,我钱某在锦衣卫多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像朱权这样正大光明做的,还第一次见到。
唉,为什么同样是人,做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思忖片刻,钱富贵笑道:“朱权公子,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权道:“钱守备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