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号小人千人千面（终）

“这次又有何说法？”混血阴影问道。

“确实有一个问题，关于那个月仙儿，作为北水的你是直接察觉到它的存在，还是有其他说法？明明只是你的记忆，我却能与旁观视角观察到这个女人的心念与动静，实在是奇怪不已，而这又不像他的异能所展现出来的事情，不知可否答疑？”断臂说道。

“自然无妨，这是因为，阁下的视角错了，此北水非彼北水。”混血阴影笑道，这算是他第一次展露出笑意来。

他知道，断臂这般模样是被自己给吸引了，他展现自己的前世今生，就是为了说服他，只要他愿意来，一切都好办。不愿意？那也无妨，吞噬罢了，最多一死了之。

“哦，这又是何道理？愿闻其详。”

断臂看着这些没头没脑的故事，若是一个正常的凡人，也许早就已经气疯了，可是，他却越发感到兴趣，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之人，也与传说中的道祖难相辉映。

“北水，并非是一个男子的名字，在那个世界，北水实际上是一位精灵王的名字，在那个世界，一共有九位精灵王，每一位精灵王都代表了自然力量的法则，而冰之精灵王的真正姓名，就叫做北水。”混血阴影徐徐说道。

“……原来如此，你的真身，并非是那个名为北水的男人，而是最初在梦境中出现的女精灵，这倒是奇妙的说法。”

断臂恍然大悟，然而，语气却带着迷惑与质问：

“但你不是说吗？你的第四世并没有触及到大道，而九位精灵王，代表了自然力量的法则，近似九大道祖，为何说是没有触及大道呢？阁下莫不是在蒙我？”

“好叫阁下知晓，第四世之人却无触及大道，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其原因在于，那方世界所谓的精灵者，独立而行，自诩为千年不灭之种，然而，实则人类修行而成，只不过忘本自大，脱离了人族而已。九大精灵王代代相传，却并非在于他们的本人之力，而在于代代相传的法力与修为。”

混血阴影摇头嘲讽那时的自己，说道：“法力代代相传越发雄厚，可后人智慧无及其万分之一，最终被法力所消融，化为九大天灾乱世，若真能触及半分大道，又怎会被这微小的法力所自我吞噬呢？”

“我的前生今世，除却元初的陈丹王，唯有此世知其结局，那北水的肉身与元神已经消融殆尽，留存的灵魂碎片只能留存于后人的梦境之中，以梦魇为生，最终彻底消亡，又归于我身，实在是讽刺，讽刺的说呀。”

“阁下当真经历丰富。”断臂也笑道。

“说到这个，还有一世更加无厘头，就连我也分不清，那段岁月谁算主角，可想一观？”

“有何不可？请。”

……

卡琳娜从未想过，自己又有一天，重新成为魔女社会的焦点。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播种魔女，就跟其他播种魔女一样，日复一日为魔女树林注入魔力，摘取魔女豆，在适合的田野上播种，然后等着新的小魔女从地上长出来。

这就是播种魔女的工作，很多魔女都不喜欢播种魔女这个工作。

但是，卡琳娜却觉得，相比于那些奋战于一线的战斗魔女，自己能够成为播种魔女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因为自己并不需要日夜打生打死。

总而言之，这就是卡琳娜的工作，也是卡琳娜的人生，播种魔女豆，收获小魔女，年复一年，平凡而美好。

但是，这平凡美好的生活已经被打破了。

卡琳娜依然还牢牢地记住那一天的每一处细节。

当时，卡琳娜如往常一般在田野中视察，看看有没有新的小魔女从地上冒出来，不一会儿，卡琳娜就看见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在泥土里面翻滚攀爬，这让她眼前一亮。

她赶紧上前去，将这个小婴儿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然后，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这个小婴儿的身体构造，和以往的那些小魔女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是双腿之间……

隐藏在魔女卡琳娜脑海深处的一些知识正在翻涌着，如同浮出水面的巨鲸，让卡琳娜花容失色：“这是一个……男孩！”

回忆就此落幕，卡琳娜看着这一大群特地过来看自己热闹的魔女们，又想到她们正等着自己开口重新描述一遍那个被描述了千百次的场景，顿时落下热泪，捂住了自己的痛苦面孔。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了……

我的平静生活啊！

……

“今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提前召集魔女集会，进行商讨协议？难道那些黑死族又死灰复燃了？”

“那倒不是，只是，今年的报告说……我们好像种出了一个男婴。”一个脸上蒙着血色纱布的魔女看完手中的稿件，叹了口气，那透明的血色纱布下的绝美面孔尽是无奈之色。

而在大魔女集会上，其他七大席位的大魔女也是面面相觑，有大魔女不禁也问出一个问题：“确实为真？”

“是真的，是卡琳娜种出来的。”蒙着血色纱布的魔女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稿件，给其他大魔女实锤了消息的真实。

但是听到卡琳娜这三个字，甚至包括血纱布魔女在内的所有大魔女脸上都抽了抽，甚至感觉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起来。

但是细想之下，一切又不合理起来，因为，这可是男婴啊！

魔女时代开启至今，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男性人类早已经绝迹。最后的男性人类还要追溯到数万年前的污染时代，但是，那么久远的时间，已经几乎无法追溯。

这怎么搞得出一个男婴的？

太离谱了吧？！

“我们现在是要商讨如何处置这个男婴吗？”一位大魔女开口问道。

“是的，而且卡琳娜不仅上交了这个男婴，还把自己的一些理论总结之后端给了我们，如果这些情况被论证为真，恐怕我们得想办法为这个男婴制定一份成长方案。”

蒙着血色纱布的魔女说道，屈指一抬，一张张空白的纸页纷纷浮现，飞向在座的这些大魔女，当纸张落到那些大魔女的手中的时候，字迹才自行显现出来。

“这是关于那个男婴的身体各方面的测试结果报告，诸位可以拿回去仔细研究一番。大家时间宝贵，所以，我在这里就总结一下特征，主要有以下三点……”

蒙着血纱布的大魔女伸出三根手指，徐徐道：“第一，男婴具备生而知之特征；第二，男婴具备全魔力修炼潜质；第三，男婴身上存在反魔法能量场。”

七位大魔女一开始对第一点特征无动于衷，但是当她们听到第二点和第三点特征的时候，整个魔女集会顿时像是进了大堆客人的菜市场，一下子炸锅了，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全魔力修炼潜质，世上真存在这种玩意？”

“反魔法能量场？这东西怕是卡琳娜的种吧？”

“不，这应该不是卡琳娜的种……这玩意儿同时具备魔力修炼潜质和反魔法能量场？我了个豆豆，这怎么可能？这玩意儿不是神话传说吗？真的一点也不符合魔法常理！”

“好像在古代，只有教庭的神圣骑士这个职业才具备这种双重特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