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和武修文听了这话,言语一滞,当即捂住眼睛大哭起来。
见两个儿子哭着不说,武三通身子一震,瞪大眼睛,转了几圈,随即看向陆鼎元等人,吼道:
“问你们呢,我儿子的妈怎不在?”
陆氏夫妇恨他至极,哪里会好心提醒他,陆无双的姐妹更是吓得躲在陆二娘的怀里直打颤了。
杨过插着腰,指着不远处一处坟地,说道:
“嗳,疯老伯,就在那,你没看到吗?”
武三通见状,大跨步走到那坟墓前,只见“慈母武三娘之墓”几个字,当即瞳孔瞪的老大,狠狠揪了一下胡须,呆在了原地。
这坟墓原是陆鼎元看在武三娘襄助他们阻拦李莫愁立下,由于只剩下两个孩子,故而他便以大小武的口吻为其树碑。
武敦儒和武修文见瞒不住爸爸,又怕他发癫疯跑了,当即冲上前,一人抱住武三通的手臂,死死不松手。
“好爸爸,妈妈死的时候,嘴里也在念叨着你咧。”
“妈妈说,你不会抛下我们,你一定是去办大事了。”
听两个孩子这么说,武三通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回头看看陆展元夫妻坟墓,又收回目光看向武三娘的墓地,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
当下轰然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哀恸之色,大哭着说道:
“三娘,是我害了你呀!”
这些年,他为义女何阮君的事情成了疯疯癫癫,一直在江湖上游浪。
两个儿子的抚养便全都压在武三娘的身上,却不曾有片刻伸出帮助过,此刻两人天人相隔,只觉内疚至极,悲痛无比。
武三通一哭,大小武丧失母亲,也是悲伤大哭,父子三人在坟头嚎啕大哭。
与陆展元夫妇那破散的尸骨想比,何其讽刺!
这边宋青书将陆鼎元伤势调理好后,陆鼎元便让陆二娘带着孩子避在一边,随即自己独自上前收敛哥嫂的尸骨。
那边哭天抢地的奔丧,他这边则默默低头将陆展元的碎骨一块一块捡起来,用一块布包裹起来。
何阮君的骨架依旧保持完好,陆鼎元只好将其用布整块包裹,与兄长的尸骨放在一块儿。
这块墓地显然是不能用了,风水被破坏,还得另寻宝地。
陆鼎元估量着回去找个风水大师,另寻风水绝佳之地,尽早将哥嫂二人的尸骨下葬。
让那怪人鞭了兄长的尸骨已经是他的不该,若是还不能将其重新下葬,那么他得内疚一辈子。
武三通陡然停住哭声,转身见那个陆家人正在收敛陆展元和何阮君的尸骨,当即勃然大怒,站起来骂道:
“你这小贼,谁让你动他们两人的尸骨了?”
陆鼎元毫不退缩,争锋相对说道:“这是我哥嫂的尸骨,被你掘开已是万分不该,难道你还不让我为他们收敛不成?”
武三通一叉腰,颇为霸道说道:“阿阮的尸骨自有我来收敛,哪里轮得到你,还有那陆展元的尸骨却该撒到江里去喂鱼,如此方解我心头之恨!”
被人如此羞辱家兄,陆鼎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当即怒骂道:
“没想到你比之李莫愁还要可恶至极,武三娘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混人?!”
武三通“啊呀呀”一喊,拍了几下胸膛,目眦欲裂,当即飞身一拳朝陆鼎元打去,却是毫不留手。
若是这一拳打实了,陆鼎元定是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小贼,气煞我也,三娘定是你们害死的,我先杀你,再杀其他人,拿命来!”
武三通话音刚落,那拳头就带到了陆鼎元的胸前,近身三寸之时,突然之间,却不得寸进。
他猛地发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被制住了,任他如何发力,都无法再进一步。
当下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衫男子从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
这青衫男子正是宋青书,此刻出手,几乎是挽救了陆鼎元一条性命。
陆鼎元长舒一口气,方才那拳法打来,身周空间都被牢牢锁死,他真是避无可避,浑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
幸亏,有宋兄弟出手,方才将此凶人制住。
武三通见这年轻人力气极大,满脸不服气,当即转头说道:
“你是何人?定是与这小贼是一伙的。”
陆鼎元听见这“小贼”二字,心中万分愤懑,当即破口大骂道:
“你这疯子,别张口小贼闭口小贼,若论谁是小贼,你私自闯入我陆家庄祖坟,还偷挖我哥嫂的坟墓,如此看来,你才是十恶不赦的大贼头儿。”
他从小深受教养,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不曾恶语相向,如今非是遇见让他极为愤怒的事情,否则断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
武三通闻言横眉竖眼,瞪了一眼陆鼎元,随即转头朝宋青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