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有点惨了。”安奕惋惜的摇头:“天下安定的时候,确实更需要仁厚的人做皇帝,可惜了。
所以他的愿望是什么?”
【夺回皇位。】
“?”安奕脸一垮,想收回刚刚的话:“夺几天?”
楠楠疯狂甩头,毛比雪花飘的还猛:【什么几天?谁家皇帝只做几天的!】
已经治好原主旧伤的安奕飞快站起来,抖了抖粘在大氅上的雪花和狗毛:{那可多了去了,不信自己查资料。}
当皇帝?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饭多夹两下菜都要被提醒,晚上还要去伺候后宫嫔妃。
这活他不干。
【不当皇帝的话会被追杀一辈子哟~】楠楠冒出夹子音:【现在这位可是恨死原主了呢。】
{是么?}安奕拢了拢银狐毛领:{走,进皇宫,我去造个反。}
【不行!】楠楠白胖的身躯横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忘了原主的特点?宅心仁厚!
他说了,要通过民意让自己上位,要名正言顺!】
{都要改朝换代了,还想名正言顺?这牌坊的真大。}安奕嗤笑了声,决心收回刚刚夸奖原主的每一个字。
不过。
皇帝杀不得,新皇的私库他总能去一趟吧?
想改朝换代,没钱可不行。
就在安奕往皇宫走的同时。
御书房里的陈漓,也刚接到废太子府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消息。
“朕不信!偌大一个废太子府,岂会这么轻易的烧没了?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要看到废太子的尸首!”
陈漓气的摔了一地的金器,焦虑的在原地踱步:“他不可能就这么被烧没了,这一定是他金蝉脱壳的手段!”
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也告诉他,现在满京城里都在传,是他想要斩草除根才会故意纵火。
否则,偌大一个废太子府,怎么就没出来一个活口呢?
大概是因为死的太惨烈,原本已经被人遗忘的废太子,因为这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又被人想了起来。
他过去的那些善举,他对其他兄弟的照料,他包括他开私库,给南边水患的灾民送去预防瘟疫的草药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提了起来,并悄悄地拿来和他做比较。
“哈,哈哈!”陈漓气到发抖,将桌上的砚台都砸碎了:“皇兄啊皇兄,你究竟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朕!”
陈漓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大太监:“到冷宫去一趟。
可得把咱们的耶律皇后看好了,免得我那皇兄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他的大皇兄,绝非甘心赴死之人,好在,他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
大太监心里一惊,立刻点了两个小太监陪着,匆忙赶往冷宫。
但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如今的太后,曾经的贤妃娘娘,带了一群奴才立在冷宫门外。
“把门打开。”
她脸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废太子的新消息多么重要,岂能不让姐姐知道?”
吱——咛——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寒风卷着雪花,在断壁残垣中四处飘散。
门窗紧闭的偏房里,穿着麻布衣服的耶律宁安,正用自己寒光四溢的长剑劈着柴火。
笃笃的砍柴声,因为太后的到来而停下,被她兴奋的声音所取代。
耶律宁安看着太后要飞起来的嘴角,听着她幸灾乐祸的语气,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刺进了她的肚子。
“我是为了我儿才会留下受你们屈辱,如今我儿离世,你们都得陪葬!!”
她周身气质一变,又成了镇北大将军家,那位驰骋沙场的女将。
那把砍柴的剑再次饮血,一路从冷宫杀出来,直奔向御书房。
却在御书房外,被奉旨入宫的摄政王尚云朝给拦了下来。
她在冷宫里住了快两年,身体早就亏的不行的,是丧子之痛让她撑到此刻。
如今面对摄政王和羽林军,她要撑不住了。
【宿主不好啦!反派和原主亲妈打起来啦!
哎呀,你不要再敲柱子上的夜明珠了,先去救人!】
{小库房这么偏,我赶过去太晚了,直接放傀儡。}
安奕敲夜明珠的手没停:{把人救下来往城外送,别伤到反派。}
那是原主的亲妈,就算他心愿里没提,但她绝不能成为横在自己和反派之间的人命。
【好的,宿主!】楠楠找出之前的傀儡,将武力值点满放了出去。
在白天穿着夜行衣的傀儡,一阵风似的冲向御书房,用斗篷把耶律皇后一裹,转身蹿上房顶,咻咻几下跳着就跳出了皇宫。
速度快到,让人怀疑自己眼花。
尚云朝低头看看雪上的鞋印,再看看同样震惊的羽林军,默默的把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那位废太子怕是有奇遇,皇上可能还真猜对了。
陈思贤还活着。
京城郊外的破庙里。
耶律宁安披着狐裘,抱着自己的剑坐在火堆旁,看着傀儡添柴。
这人似乎不大会干这活,随手将木头往火堆上一丢,火堆瞬间被砸歪,溅起的火星有不少都弹在他手背上。
滋滋的动静听得她牙酸。
可这人却好似毫无知觉,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位……”耶律宁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顿了顿:“英雄。
是谁让你救我?谁让你带我到这来的?是贤儿么?”
傀儡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盯着火堆。
耶律宁安却被他无神的双眸震住,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剑。
极高的身手,麻木的态度,以及不在意疼痛的模样,这人极有可能是个死士。
可偏偏,耶律家嫌训练死士有损阴德,一个死士都没有。
噼啪——
柴火猛的响了一声,紧接着,破庙外传来了人声。
“母后?是你么?”安奕边问边咳嗽,把体弱多病演得淋漓尽致。
“贤儿!”
耶律宁安立刻冲了出去,扑向自己的儿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摩挲,哽咽着问:“怎么瘦成这样?
这才一年不到,你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我没事,母后。”安奕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才说:“如今我已获救,您也从那牢笼里逃了出来,往后……”
“我们去找你外祖和舅舅。”耶律宁安紧紧攥着他的手:“漠北辽阔,天高皇帝远,他抓不住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