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人嗓子的多亮啊。
几乎一瞬间,那些没注意到动静的镖师们,也都惊醒了过来。
水匪恼羞成怒,立刻追了上去,手中寒光一闪,柳云烟的外衫就被刺破一块。
也幸亏他跑的急,不由得带上多年的习惯,走的不是直线,才堪堪躲过了这一下。
可那种濒死的感觉,却还是吓得他腿软。
即便被安奕强压着练了一个月,但他仍是那个饱受欺负,性子绵软,遇事不知反抗的小戏子。
何曾见过生死。
又岂会知道此刻该如何应对。
“你,你别过来。”他扶着墙吓的直抖:“夫君救我,夫……”
他没再喊。
生怕自己真的将水匪招到了安奕的面前。
夫君一介书生,哪里能抵的过亡命之徒?
思及此,他咬着牙关冲了上去。
他绝不能让此人下船舱,他夫君还在里面!
于是。
等安奕匆忙赶来时,就看到他娇气的小戏子紧咬牙关,死死握着匕首不许那人往前走,那拼死挣扎的模样。
而对方,显然是故意逗他。
一手握着匕首,一手已经将他的衣领扯开,甚至要去扯他的腰带,眼神在他身上不住流连,显然是准备玩够了,做点什么。
呵。
安奕手里的剑被丢了出去,将人狠狠的贯穿,扎在了甲板上。
他抱起被带倒的柳云烟,走过去拔起剑,再那水匪眼皮上一划,一挑,两颗血珠子滚落了出来。
看到这一切的柳云烟呆了片刻,失控的尖叫出声。
“乖乖,不怕,不怕。”安奕没想到会把他吓成这样。
立刻把他头埋进自己怀里,轻拍他后背安抚。
同时,却有十几个水匪已经搭了绳梯,从江面上的小船爬了上来。
敢登镖船的水匪,本就是这河里最凶狠的一拨人,哪一个手里没三五条冤魂?
手里的武器是直奔镖师们的胸口、脖颈去的,那一副一个活口不留的架势,实在是骇人。
巧了不是?
还没安抚好柳云烟,正憋着满腔怨气的安奕,也没想给他们留活口。
“闭上眼。”他抱紧了柳云烟,举着剑冲了过去,将水匪一一干掉。
每一个都只在脖子上多出一个伤口。
可那伤口深的,却只剩皮肉连着。
许久,几十个水匪仅存一人。
安奕把柳云烟放下,将剑塞到他手里:“乖乖,这个你来。”
柳云烟脸色煞白,手抖的握不住剑:“我不行,不行的。”
“你可以。”安奕按住他的手:“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不,不。”柳云烟却只是后退,只是躲。
他不要,他不敢的。
“你要听话。”安奕拽抓他:“你不能总是任由旁人欺负,要学会反击所有伤害你的人。”
“我,我……”柳云烟根本听不进去,他看着满地的血,手里的剑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几个镖师见他怕成这样,多少有些不忍,正想劝劝安奕,却只见——
安奕重新捡起剑塞进柳云烟手里,握住他的手,抹了那人的脖子。
刚刚还凶狠的人,瞬间没了声息,倒在满地血泊之间。
柳云烟瞪大了眼看着,半晌都动弹不得,像是被人抽了魂似的。
“不怕,乖乖,不怕,夫君在。”安奕晓得他是被吓住,急忙把人抱起来,想带他回去休息。
“安举人!”满身是伤的镖头喊住了他:“我怕他们还会再来,请您……”
“所有的火把灯笼都点亮,头挂在桅杆上,加速前行。”安奕吩咐:“让两岸的寨子看清楚,咱们不好惹。”
“是。”镖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书生,竟如此老练狠辣,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