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笠民之沧桑岁月

第157章 乔载禄参赌殒命

夜里,那五百两银子齐刷刷摆在桌上。

乔向廷心里乐开了花,仿佛那包裹里就是儿子的顶戴,上面还插着鲜艳花翎呢。

当晚他睡了个好觉,梦见儿子在馆驿里结交了许多大官,里头还有军机大臣呢,他也因任事勤勉得到了大官们的赏识,由驿丞提升成了县丞,由县丞做到了知县,由知县做到了知府……他是个亲民的官,那些坏人在他面前瑟瑟发抖,连声呼告:“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在梦里嘻嘻地笑出声来,被依莲摇晃醒了,才知道那是南柯一梦。这下他再也睡不着了,天色微明,他早早起床,要叫起儿子去省城交割,捐官去呀!

他走到外间,先去看桌上的银子,却空空如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再去看,的确没有!他脑子嗡的一下,几乎站不住脚。

他惊慌地跑到门口看,这才发现门栓被人从外面撬开过!他知道是自己卖地四邻皆知,如今遭了贼了。

他不及细想,就大呼小叫地吆喝抓贼。

东厢房里起来了乔载德和乔孟氏,西厢房里出来了章子晗,都问怎么了?他心慌意乱地喊银子被人偷了!

连左邻右舍也闻声跑来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都帮着捉贼。大家慌乱地到处查看脚印,这才发现原来是大门也未上栓。乔载德嘟囔道:“昨夜明明是插好了的呀?”

“三娃子!”乔向廷突然惊叫一声,命乔载德:“你快去看看载禄那个王八羔子,他还在屋里不?”

乔载德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耳房里,见那几个小孩子还没睡醒呢,独独乔载禄的被窝里没人,摸摸也冰凉。他跑出来对爹爹说:“他不在屋里,被窝也冰凉!”

乔向廷一屁股瘫坐在门台上,欲哭无泪,说:“完了,一准是被这狗东西给偷了去,到赌坊里赌了!”

乔孟氏惊恐地问:“那,他,赢了没有?”

公爹用颤抖的声音说:“他,他要是赢了,这功夫还不得在这里显摆啊。这个遭雷劈的瘟神,害死一家人人了……”还没说完,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忙跑过去,七手八脚地给他擦。

这时老魏诸人也听说了,都跑了来。乔向廷要老魏打发人四处去找乔载禄。

老魏又去吆喝起工厂里的伙计来,有去镇子上的,有去县城的,也有自作主张去南山里的。

晌午,找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都说没有!只有去赌场找的人说,他后半夜去过,一夜输了五百两!

真相大白,还有什么可说的?

众人议论:“他肯定是输了钱,没脸见人,逃往外乡去了。”

乔载德却说;“俺兄弟从未出过远门,怕是跑不远,只在哪个山旮旯里躲着,不敢回家是真的。”

于是众人又分头去找。

后来有人说,在村北河边发现了两只鞋,提回来让家里人看看是不是他的。依莲一看,就“哎呀”一声晕倒在地,两个儿媳妇拼命地摇晃婆母,她醒过来就“儿啊肉的”哭个不停。

这时众人已抬了木船去河里打捞了,果然在下游找到了他,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那怀里还揣了不少泥沙。

原来,乔载禄果然半夜偷了银子去赌。他想的挺好:那里有乔二乖相助,几把骰子就能翻本儿,到时拿回银票来,到那时大家才知道自己是谁!

他为了偷银子,一夜没睡。他初时钻进被窝,装作打鼾,那是做给侄子们看的,好让他们早早入睡。等着侄子也发出鼾声之后,他鞋也不敢穿,提在手里,悄悄出门,来到上房门外,左右观察,见院子里确实没人,便扒着门缝往里看,虽然里头没有点灯,但那堆银子却映着月光,发出熠熠的白光。他心里那个痒啊,恨不得手臂生出神通,能从门缝里伸进去,一块一块把银子掏出来。可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却依然那么静静地在那里,纹丝不动。

“只有钻进屋里,才能把那包袱抱出来,想别的没用!”他想。

他推推门,里面插着得噔噔的,——这么多银子摆在屋里,他爹还能不插好门啊?

乔载智急得打磨磨,银子就在屋里放着,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法拿出来。“唉,想什么法子才好呢?——乔二乖曾想让我拜进他的门下,他说那里头什么人都有,各有各的本事,有飞檐走壁的,有手疾眼快的,有会学鸡鸣的,有会扮狗叫的。他说只要拜进去,就能跟大师哥、小师弟学到真本事,靠那些本事走江湖、闯天下也饿不着。唉,自己总记着爹爹和哥哥的话,怕走邪路,才没去拜香堂,如今用着这些本事了,一样也不会,真是悔不当初啊,自己只学本事,又不做坏事……”

他一想起乔二乖来,突然又想起了前两年自己想替姥爷报仇时买的那把匕首了,整天压在席底下,很久没拿出来把玩了,今儿正用的着它。想毕,他又悄悄地回耳房去了。

很快,他一手提着鞋,一手握着那柄匕首,又出现在院子里了。当经过爹爹寝室窗口时,就听到了他那痛彻的咳嗽声,随即传出翻身声,把他吓得心里咚咚直跳,忙蹲在窗下,大气也不敢出。知道屋里没动静了,这时他才觉出自己的脚已冻麻了。他顾不上太多,又悄悄走到上房门外,将匕首插进门缝,一点一点地拨那插管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门拨开了。

他的心房又剧烈地跳起来。此时他倒清醒,怕开门发出吱扭声,就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开了房门,又踮着脚尖来到桌旁。此时他倒犹豫了一下,是只取几个银锭子呢,还是都拿了去?因此时已后半夜了,若拿少了,怕天明也赢不到五百两,反而被家里人找了去,那样还是解不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卖出的田产仍赎不回来。他咬咬牙,还是都抱走吧,这样下的赌注大一些,容易翻本儿。

他抱出那一包袱银锭子,又悄悄把门关上。背在肩上出了大门,觉得太重了,不方便跑路。他又溜进牲口棚里,解了骡子,把鞍鞯搭在它的背上,牵出老远才停下来套鞍鞯——他早跟老魏学会骑骡子了,也会套鞍鞯。他翻身上了牲口,加鞭向镇子上跑去。

他哪里知道,那个乔二乖早听说了他家的事,此前就告诉了乔旺福,乔旺福恶狠狠地说:“就怕他不来,来了你就跟他做最后一锤子买卖,咱们吃定他了!”人家烧好了缸,正等着他入瓮呢,他就真的来了!

这回他带来的赌资最多,下的赌注也大,乔二乖让人抽老千抽,神不知鬼不觉就让他输光了。乔载禄才赌了几把就输光了,他可是把把用左手下注啊,今儿却不灵了!他越输越红眼,后来把骡子也押上了,仍然有去无回。最后,他要借高利贷翻本儿。乔二乖知道借给他也难收债,就说得很干脆:“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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