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栖水点了点头，示意黄衣继续。
黄衣又从怀调试好琵琶的位置，试探着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有黄衣的提醒，尹栖水早就退到了她的身后，倒是吊死鬼完全暴露在琴音之下。
它面色狰狞了一瞬，怒目瞪着黄衣，让黄衣手上的音符一错。
吊死鬼动了动，黄衣下意识紧张起来，但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对了，这可是一曲红绡，而且小妹妹也在，她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平复起自己的心情，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琴声铮铮。
随着她乐声的起伏，吊死鬼的反应也愈发激烈起来。
那琴声最初是婉转的，悠扬的，如潺潺的小溪；后来变得激烈，如暴雨下被堵塞的山洪，“铛——”，洪水倾斜，从上游冲刷而下，将一切洗涤干净，用罪恶清洗着罪恶。
“铛！”
又是一处激烈的琴声，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随后渐渐声势减缓，归于平静，只剩悠长而轻灵的尾音，还在风声中回荡。
在黄衣的琴声中，吊死鬼的状态也随着琴声的激烈程度而变化。
在黄衣弹奏得最为激烈的部分，吊死鬼的眼珠子里甚至留下两行血泪。
尹栖水觉得黄衣还是有三分本事的，等琴音落下，她乖巧等待着黄衣的回答。
明明这琴声已将这吊死鬼伤了六七分，可谓是见证了黄衣的功力。
但此刻她并没有舒一口气，神色间反而变得更为凝重起来。
“这只鬼不对劲。以往我不是没遇到过金丹前期的鬼怪，但它们没有一只能够撑过我的一曲。而这只吊死鬼虽然表面看来被我重伤，实际上却未伤到本源。”
尹栖水闻言若有所思，鬼的本源便是阴气，而鬼能够进阶靠的也是阴气。
如今这吊死鬼既然还是金丹前期，那么它体内的阴气便不会与金丹前期对应的阴气差太多。
而黄衣刚才的一曲明显就是用灵气取代掉鬼怪身体内的阴气，使得鬼怪能够自我消亡。
但按照黄衣的说法，她已经施加了跟从前一样，甚至多于金丹前期的鬼怪能承受的灵气值，但这只吊死鬼却并未被完全消灭。
尹栖水神色也严肃起来，她离吊死鬼又近了些。
黄衣下意识想拦她，但小女童只是冲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便又向前走去。
罢了，这小孩是妖孽天才，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吊死鬼原本是恶狠狠盯着黄衣的，如今这位只到黄衣腰际的小孩过来了，它反而没了恐吓她的欲望。
虽然小女童并没有显露自己的修为，但吊死鬼却能隐隐察觉到她身上恐怖的气息。
尹栖水从地面上捡起一截枯枝，没什么表情地就在吊死鬼眼睑上划了一道。
鲜血从吊死鬼的眼皮滑落，它疼得嗷嗷直叫。
尹栖水用枯树枝沾了点血迹，凑到眼前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刚才看到里面似乎有小黑点在动。
她学着黄衣，用自己的灵气取代掉吊死鬼血液中的阴气。
那红色的血迹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