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钧的名头吓人,贺兰庭的话更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危机诠释逼迫下,苏老爷和曹帮主自然是竹筒倒豆子般。
不管当初的旧案为何翻出,也不管荣国公的威慑力,他们绞尽脑汁的回想,有关赵家的一切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宁全神贯注的听,拼凑出当初的轮廓。
不由长叹一声。
赵无极时任江南巡抚,颇得民心,人也有些才干,上头还有人照应靠山,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膝下子嗣极多,但多是姑娘,唯有一个儿子。
时宁对任务里面的遗孤有点猜测,多半是个孤女,赵家千方百计的想要留存血脉,但是皇帝御批的铁案,就算是有人敢插手,也不敢留下男丁,若是个女孩儿,则要好操作许多。
当然,不排除私生子的可能性。
到时候仍然男女都是要关注。
话说回来,赵家这个儿子却是个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是赵无极看管严格,倒也没有弄出什么命案,最后都是抹平收尾。
但弘庆六年初,赵无极上折要修筑漓江大坝,防备汛期垮塌的隐患,工部审批,国库拨款,漕帮在这一次修筑过程中配合吞了大笔的物资金银,所以漓江大坝根本就只修了个寂寞。
曹帮主面容惨败:“大人明鉴,我们也是受人指使,配合行动罢了,实则漕帮根本没有得到多少利益,我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吞这样的巨款啊。”
“是谁。”
“......是曾经的两江总督,荣国公高大人啊。”曹帮主头狠狠的叩在地上。
苏家老爷及时补充:“荣国公辜负圣恩,江南受苦已久,他不自己出面,整个江南、江西的官场都是听他号令,赵无极就是头号心腹,可惜最后被荣国公弃车保帅,出卖他换回高家的稳定屹立。”
“我苏家和江南织造府历来交好,贡品上奉都是比往朝超出三成,这必然是荣国公自作主张中饱私囊,江南丝价、粮价都是受他影响,甚至是高家可能还贩卖私盐!”
苏老爷也打算拼一把。
江南本土,求告无门,但若是玄铁卫,证明皇帝起了疑心,那么荣国公手眼通天,这次也是必死无疑。
还不推一把,更待何时?
这是高家这一派的地狱火,但也许是苏家这一脉的登云梯。
贺兰庭的眼睛眯了起来:“姓高的还敢贩卖私盐?盐铁隶属国有,一旦触碰,同谋逆,罪加一等,他好大的胆子!”
时宁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贪欲不可怕,背叛也常见,但是如此猖狂,那当着取死之道,就算荣国公府乃是开国功臣世袭罔替,也必然是毫无幸免。
曾经拥有丹书铁券的王家,也已经烟消云散;皇室血脉天子亲弟的西蜀王,如今魂归地府。
高家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杨谦脚步随着一阵喧哗声,匆匆而来。
他面色凝重:“外界来了大批的官兵,看装束应当是淮河郡兵,说是来剿匪,直接朝着议事堂来了。带队的,应该是高世子无疑。”
贺兰庭长眉一扬,冷笑:“来得好,说是剿匪,我看是要造反!”
时宁知道他这话就是过了。
高启政剿匪是假,假借名义来杀苏老爷可能是真,对方能一语道破高家的罪行,还得知了贩卖私盐的隐秘,那么苏家自然是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是来趁机灭口!
时宁轻声说:“高启政只是淮河巡抚,只郡守可以调遣郡兵,除非郡守真的造反,否则不可能让他来调度。”
贺兰庭眸光一深,猜测道:“若高家真的贩卖私盐,那么来的人可能就是盐帮的人,假扮郡兵来漕帮,说是剿匪,实则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