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万万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句话,竟酿成此等大祸。
罗家小姑往自家侄女身边靠了靠,都觉得手中的饼子有些噎得慌。
那妇人依旧哭闹不止,喋喋不休道:“十年光阴,我伺候公婆处处周到,便是那老不死的太婆我亦是小心服侍着,左邻右舍谁不夸我贤良,只因你嘴碎了两句,我这十年付出便付之东流,王刘氏,你可会不心安?都是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隔壁铺子的婶子一脸糟心地听着这些话,一句反驳之言都说不出来。
那婶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事,突然把目光移向罗家小姑,眼睛一竖,直指过来,说道:“害你之人也不全是我,我可都是听她所述,那书上说得,有血脉之亲的人不宜成婚,可不是我在瞎编,再说了,你和阿城这十年里,确实不利子嗣,生了不是滑了,就是夭折,这能怪我吗?”
那妇人心如死灰,不过是胸中憋了一口气,愤恨不过,见王刘氏这般说,亦是看向小姑,见小姑肤白灵秀,一看便是过得再滋润不过的,当即悲鸣,直言问道:“我又与你何冤和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罗家小姑咧着嘴,磕磕绊绊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罗家阿奶一头雾水,阿茶连忙拽着阿奶把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随即阿奶深吸一口气,这一大早上,可真是刺激!!!
这事情真是谁都没有想到,当初罗家小姑与隔壁婶子闲聊,小姑惆怅儿子未来的亲事,如今满县城都传她是个母老虎,有姑娘的人家得离她远一些,小姑如今也算反过味来了,突然后返劲的惆怅了。
那王婶子一乐,问道:“你不是说,让你儿子娶你那小侄女,女大三抱金砖吗?”
罗家小姑嗐了一声,摇头说道:“不成了。”随即给王婶科普血亲结亲这件事。
王婶一开始也不在意这话,可回头就开始琢磨这事,想着自家侄子不就是娶了嫂子的外甥女,如今两口子怎么也要不上孩子,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后来王婶回娘家,老母抱怨着也不知死前能不能抱上重孙子,王婶就与自家老母说了两嘴。这可好,老太婆撒泼打滚,逼着孙子休妻。
那妇人的婆母被自家婆母压了一辈子,自是拗不过,再一个,说得多了,也怕真是这个原因,儿子的子嗣一直.....后面便顺水推舟,任由老太婆闹了。
那妇人与丈夫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然多年未有子嗣,许多事磨的情也淡漠了,如今妇人满腔委屈不过是寻个可泄愤的地方罢了。
罗家小姑就这般被拖下了水。
那妇人闹得累了,只来了一句,“你空口白牙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有什么证据,你说是书上所述,那书呢?”
罗家小姑看向阿茶,阿茶板着脸一脸深沉,也是服了,万千穿越女,都借书为由说些真道理,怎么都不穿帮,到了她这,就问书呢?
“书,在和二狗他们烤饼子的时候不小心烧了。”阿茶干巴巴地说出了此话。
那妇人哼了一声,“谁信。”
罗家阿奶捂着额头无语看天。
妇人干脆坐在两家铺前正中央,声音悲苦道:“我娘家如今只剩阿兄与长嫂,她们嫌我、厌我,我也不讨人嫌,今日就坐在这饿死为止,让你们这些黑心肝的睁眼看下,你们是如何逼死人的。”
罗家小姑气得直跺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我说什么你们还信什么不成了?分明是你婆家借此由头想休你,你不找他们闹找我来闹什么,好家伙,那我说我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你信不信?你来给我磕个头啊。”
那妇人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直直看向罗家小姑,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小姑身前,砰地一声跪了下来,冷笑连连:“好,我给你磕头,只望你这尊菩萨保佑我能过了此关,不然我也活不成了。”话毕,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给罗家小姑磕头。
周围人瞬间对罗家小姑指指点点起来。
罗家小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