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只怕早晚要出大事,只看雨季什么时候来了。”那位故交摇头苦笑,他为了不被牵连已经自请去江南修海塘了,怎么都不肯留在运河的差事上。
凌家长房是脱不开身了,凌承远成了柳都安的女婿,又是自己办的修渠监工的差事,是怎么都洗不清了,但二房三房还有救,只要尽快分家,长房的罪过就牵连不到他们。
她只能低声与余老夫人道:“你瞧长房如今这副做派,把个妾抬成正房,还如此兴师动众地大操大办,把个嫡亲女儿送去给别家做妾,别说是凌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就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中也做不出这样的荒唐事。”
“咱们就算不为别的,为了玉绮玉绣和承起他们,也不能再跟长房连在一起了,回头外边人家都要取笑这一家子没有半点规矩,也没有半点骨气,岂不是害了孩子们!”
她拉着余老夫人的手:“二嫂,咱们是多年的妯娌,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忘了日后的长久。”
“我跟三老爷商量了,你这边二哥又病了,还有好几个孩子和姨娘要养着,也实在是不容易,我们这里还剩下二百两银子,帮不了太多,但也能盘下一处合适的宅院,你跟二哥他们一起搬出去,莫要在这里与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余老夫人想不到高老夫人说出这么一席话来,一时愣住了,听到三房要拿出二百两给他们置办宅子,更是心里酸涩难当,她也知道三房刚置办了新宅院,玉绣又要说亲,要置办嫁妆,也正是难的时候,偏偏还拿了这些出来帮他们。
她反手拉住高老夫人,忍着泪低声道:“你的银子好好收着,我这里有法子的,你放心,方才的话我都记住了,分家的事我答应了,也会尽快搬出去的。”
高老夫人急了:“二嫂,你现在哪里还有办法……”
余老夫人红着眼眶冲她笑:“你知道的,我最爱钱了,平日里就攒了不少体己,这会子拿出来够用了。”
她说完,也不容高老夫人再说话,扶了扶鬓角冷笑着走进院子又去看长房的笑话去了。
高老夫人见此,也只能叹了口气,跟着她进去了,横竖现在还没分家,少不得要帮着劝一劝,不能让认亲礼闹得如此下不了场。
等到程老夫人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答应让人这就去自己房里取了两套头面首饰来补给柳氏,她才勉强答应作罢,可就是这样还要得意地说着:“日后可要记好了,我可不是陆氏,谁敢动我的陪嫁,落我的脸面就别怪我不客气!”
程老夫人气得眼冒金星,回了房让曲妈妈揉了半天胸口,才哭出一句:“家门不幸呀,娶了这么个玩意回来……”
可还没哭完,又想起要是被柳氏听到了,恐怕又是好一通闹,只能闭嘴忍着躺在榻上鼓着肚子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