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忘忧的房间,留下凌风在大厅等候。
“忘忧。”
“月儿来了。”
“过年好。”
“月儿过年好。”
她看了看房间,正摆着一桌菜,其中也有老皇帝赐下的菜肴,是一道莲藕蒸肉,用的盘子不同,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你还没吃饭?”
“嗯。”
忘忧放下书,“月儿走了一路应该也快饿了,坐下来陪我再吃点?”
“……”
她点了点头。
忘川也有一田荷塘,打理得很茂盛。婆婆有一回带她从荷塘经过,在荷塘对面,她看见了忘忧的住处,幽雅恬静。自幼远离喧嚣的忘忧,何故要困于宫中,她有些感慨他的处境,就像此时置身迷局的自己,进退维谷。
“听刚才老生生与几位太医交流,像是在研究老皇帝的病情,并不乐观。”
忘忧送来手帕,“擦擦手。”
“嗯。”
她接过手帕,“你们是不是一时出不了宫了?”
忘忧没有回答。
她将用过的手帕放到一旁,看着忘忧拿起已经摆好的碗筷,夹了菜过来。
“吃菜。”
“豌豆黄、栗子糕,膳房还给做了这些点心,看来你的待遇不错。”
“比起月儿来,为师还是远远不及……”说完下一秒,忘忧才意识到说错话,他并没有纠正,“吃吧!”
“嗯。”
她吃得开心,也爱唠起家常,“你收过徒弟吗?”
“收过。”
在忘川时,忘忧也曾玩笑地提起过一次让她叫一声师父。那位不见了的姑娘,看来是真的。
“那她去哪了?”
“多半是贪玩迷了路,忘了回家吧!”
忘忧看起来很淡定,徒弟走丢了也不担心,就像笃定人一定会回来。不过这也是好事,看不透想不开,岂不是要日日忧心。
“苏情呢?也是忘川的人吗?”
“他幼年曾在忘川住过一阵子。”
从忘忧口中得知,苏情出身梨州西边的眉州苏氏,原本也是世家大族,只是家道中落。碧云楼在朝堂之外,又得东宫重用,修书也好,为官也罢,都有一方天地。
“连翘她们呢?”
“回忘川了。”
“我忘了,这里是宫中。如果你需要帮忙,就托人来瑶华宫。”
“嗯。”
忘忧笑了,“月儿开心就好,这宫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以后不一定还能来。”
她有些意外,就像被猜中了心思,但转念一想,忘忧应该说的是和亲之事,宫中消息传得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
“说的对!”
忘忧盛了一碗汤,递了过来,“月儿尝尝,排骨汤。”
“好。”
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聊着天,这才像过节的样子。中途老先生来过一次,问忘忧拿了一本书,就和几位太医探讨去了。凌风在大厅烤火,怕他一个人太无聊,就拖老先生带了一盘点心过去。
除夕夜,她在承兴院呆到了很晚,守完岁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凌风将她带回的瑶华宫,怀中揣着压岁钱,只知道是很完整的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