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风,夹杂着夏日独有的气息,山冈上斜靠的白衣,痴痴地注视着身侧的花草,还有蚱蜢堆叠着蹦出来,吓了她一跳。她“咯咯”地笑着,伸出手一捧正好逮到了它们,“被我抓住了吧!”然后开心地滚落了下去,蚱蜢也逃之夭夭。她躺在草地里,就像在神女峰时一样自在,天上的云朵都轻透的。看了一会儿,她便爬起来拍拍衣裳回去了。
从谷中散步回来后,她便和婆婆呆在一处,也帮着做些小活儿。
“姑娘从哪里来?”
“我是从沚城来的,本来以为竹筏会去梨州,没想到中途漂到了这里,多亏了您和公子相救。”
“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婆婆在纳着鞋底,“姑娘刚才可有见到公子?”
“没有呢。”
她也帮忙理着篓里的碎布,理出来婆婆便直接拿过去,涂上浆糊,一层一层地铺垫起来,就像平民人家的祖孙两,画面十分温馨。
“可能是走岔了,也没关系,你一会儿去就能见到了。”
“嗯,婆婆,那位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公子自小就在谷中,潜心钻研医术,不为名利所动,是幽兰一般的人物。姑娘还不知道吧,外面那位有名的川谷老先生,就是公子的师父。”
“这可真巧,我是听过川谷先生的,听说他医术精湛,没想到还有一位徒弟。”
“公子平易近人,说来也巧了,与姑娘倒有几分性情相投。对了,公子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你们肯定聊得来。”
婆婆笑着这样说,她半知不解,只是礼貌地笑了。她应该见一见那位公子,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能抛却功名利禄之人,又隐居在这清净悠然之处,不由让她心生敬佩。
是夜,月淡风轻,最适闲庭信步。
她推开门,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她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这份恬静来之不易。可当她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又不禁感伤起来。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她正感慨,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箫声,悠悠扬扬,她寻声而去,渐渐进入一片竹林。她踩着斑驳的竹影走到竹林深处,只见那人一身月白,广袖长衫,月光交织在他的身上,撒下的衣裳宛如七尺瀑布泉。她站在几丈开外,虽不见那人形容,却总觉得似曾相识,她想不起来了,而箫声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停歇。
潇风簌簌,枝叶拂疏。
“月儿。”
一曲终了,那人放下玉箫,转过身来,清逸如竹下风,不似俗世之流。
“你是?”
他笑了笑,“在下忘忧,是这忘川的主人。”
“忘忧,”她默念着,“忘忧。”
“月儿睡这么久,是不是睡茬儿了?”忘忧用箫轻轻敲了一下女子的肩,“走了”
“嗯。”
她确实没有印象,他应该就是婆婆说的公子。
这忘川谷世代为医,到他这一代已经百余年了,他们与世无争,鲜有外出。外界的人也很少光顾,因为忘川从不接待生人。
“月儿可还记得何时离开的家?”
忘忧突然这样问她,她也摸不着头脑,“去年吧?”
“不对。”
“那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很多年了。”
从忘忧的话里看,他似乎很了解她,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我们认识吗?”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告诉你。”
“什么?”
“跟你说着玩儿的,很多年前我见过一个姑娘,她和你长得很像。”
看来又是认错人了。
“那她去哪里了?”
忘忧摇了摇头,“大概就是不见了。”
翌日,蓝天白云,一只信鸽飞进了忘川,落在了鸽笼上,负责看管信鸽的人取下它脚下的信件转而送了出去。
“公子,信。”
“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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