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陛下已然缓过来了,这会儿请您过去说话呢。”康禄海从永辉阁的内室之中走出来,冲站在院中等候的萧长乐行礼。后者虽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但听见萧奕无事明显地松了口气。
“有劳康公公了,本宫这就过去。”萧长乐一袭金色华贵的宫装,长长的裙摆在青石板上拖曳而过,腰间的玉玦泠泠相击,带着皇室公主的贵不可言。
推开内室的门,她就见萧奕疲惫地坐在矮榻之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额角。听见声响,萧奕抬起头,沉声说道,“长乐,你来了。”
“方才陛下突然晕眩,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醒来便好,太子也是昏了头,才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的。”萧长乐走过去,亲自为萧奕奉上一盏茶,后者接过茶盏,就随手放到了一旁。
“瞧瞧,就是朕的孩子,这就是大齐的太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失了神志。公然嚷嚷着要让太医陪葬不说,还要在这西山行宫之内发疯,带着禁卫去各宫苑里面搜查,你说这....”萧奕说着说着又心头火起,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近来的身体本就不太好,而此刻的肝火大动,更是让他原本就昏沉的脑袋雪上加霜。
“太子也是伤心糊涂了,这是他与太子妃第一个孩子,自然无比重视。更何况,太子有了嫡子,他这储君之位坐得也更稳当。这好好的指望突然没了,换成是谁,都不会好过的。”萧长乐走过去,坐在矮塌的另一边,话说的十分直白,“陛下也算是容忍他了,否则就凭他今日的言行无状顶撞陛下,臣妹非得去请家法出来,好好地教一教这位储君什么叫忠孝礼仪!”
“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已,他便扬言要将动手的人碎尸万段。长乐,你说倘若一日太子知道了动手的是朕和你,他会不会也对你我二人亮出刀刃呢?”萧奕的神情隐在阴影之中,“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朕也不想瞒你,初瑶的死,的确是朕一手所为。”
“陛下也是没有办法,大齐的江山重于一切。钟初瑶在位一日,钟家就会有不该有的心思,这对江山稳固可是莫大的威胁。陛下忍痛割爱,也是为了大齐。”萧长乐接过话,若此刻她说自己不知情,那就太过于虚假了。钟初瑶的死是谁动的手,又是谁获利,这些年实际上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既然萧奕主动提起,那么在明面上萧长乐还是要站在萧奕那一头的。
“可是,景睿他不理解啊!这几年,他一直将朕认为是他的杀母仇人,竟浑忘了朕也是他的生身父亲!倘若没有朕,他怎么能够享尽荣华,做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子?”说到这里,萧奕抬起头,眉间闪现一丝杀机,“或许,是朕太过于仁慈,让初瑶走的太晚了,太子已然长成。是钟家心怀鬼胎,将朕的储君教养成了这个样子!长乐啊,依你看,朕该如何做呢?”
萧长乐陷入沉默,眼神看着前方,似乎是在想如何接话。萧奕见状,也没有为难她,自顾自的开口道,“这个储君之位旁人都坐的,唯独景睿不能再坐了。迟早有一日,这孩子会彻底背弃朕,而那时候再想收拾,可就难了!”
“臣妹身为大旗的持鞭人,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怎么说,臣妹便怎么做。”萧长乐斟酌着用词,揣摩着萧奕的心思开口道,“陛下倘若觉得太子行事乖张,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倒也不难...”
“长乐,朕要做的不是给他一个教训。”萧奕摇了摇头,似乎对萧长乐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转过头,盯着萧长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朕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朕要想法子废了景睿,让他永无继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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