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空喘气看向那只脑袋开了大口的恶鬼,它倒在一片扩散的污秽中,还颤巍巍地,用两只利爪无力地抠入地面,留下深深的爪痕企图向他爬来,不过都只是徒劳。
就连鬼怪都会本能地恐惧的死亡,它们为何不惧?仅仅是因为没有智慧吗。
“喂,别发愣了,快上来。”青雉在三层之上叫唤着,对他赞道:不错嘛,还是有点用的。
泽空提着长刀,一步走上来去,沿途倒着十几具恶鬼的残肢断臂,这时隔壁电梯进传来钢索被切断的声音,电梯从楼上急坠而下,撞到坚硬的水泥地面压成一块铁饼,发出巨大响声。
两人来到楼顶,一只血手从电梯井下爬上来,青雉忍住踩上一脚的冲动,拉着渣班上来。
三人组往“冂”型连接处中间赶过去,他们惊讶,前方隐约传来动听的钢琴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任何正常都变得荒诞可怕。
一架红木钢琴边,一个女人正有条不紊地弹奏着菅野光亮的钢琴协奏曲:ピアノと管弦楽のための组曲第二乐章「宿命」,悲沧中带有对宿命的无奈。
高岗由佳脱去囚服,换上件粉红色的晚礼服,一如初见。
她在高潮处弹错了一个P音,乐章不再完美,她叹着气停下。
三人立住,
“由佳姐!”泽空曈孔一缩认出她来,急道:“由佳姐快来!这里很危险!”
说着要走过去,身旁两人却伸手拦住他,做好战斗准备。
“哈哈哈…”他尬笑着,眼眶湿润:“由佳姐,你一定是误入这里的,和我一样,对吧,对吧!”
“快过来……”
“咱们回去,好不好……”
青雉两人摇头,不愿让他自我欺骗。
“对不起…”由佳站起来面向他们,“没想到啊,小弟弟,我的对手是你,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嘛。”
她摘下隐形眼镜,瞳孔倒映出八岐大蛇的虚影,恶鬼们哂哂嗦嗦地从窗外探入身躯,像盯着猎物般。她抚摸脚下的恶鬼,宛如摸着兄弟姐妹,至爱亲朋。
下一刻,她的背椎膨胀起几个暗红色的肉包,然后急速破开,六条粗长光滑的暗红触手疯狂生长,封住后路,在它们的支撑下,由佳身形浮起,悬空而立俯视三人。
她道出深埋多年的秘密:
“那是一个很多年前的清晨,下着雨,人类小女孩‘高岗由佳’死于车祸,当时我在现场,肇事司机喝了酒,味着良心把她埋到了山里,所以我吃了她的尸体,再以她的模样吃掉了司机。”
“这就是我与她的故事。”
陆泽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眨着眼睛,画面从第一次在清吧的琴师模样,变化成监狱中的凄凉,再眨眼成了眼前的恶鬼。
她:“不要那么看着我,好似我吃了你的由佳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