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圣还在惦记着那张失窃的病历页,趁他不备从身后袭击,两只手突然插进他的裤兜,费鱼儿怪叫一声,连忙跳开,环抱着身体,胆战心惊地问:“你要干嘛?”
齐天圣嘴里恶狠狠地说:“你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揪扯在了一起,费灵儿连忙上去制止,郭云帆不劝反笑,站在一旁鼓掌看热闹。
“诬陷!你浑身破破烂烂的,我有什么好偷的?”
费鱼儿的这声骂反倒提示了郭佩孚,他突然说:“要想找到你妈妈,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齐天圣不由得屏住呼吸。
费鱼儿挣脱了齐天圣,揉着痛处在一边直哼哼。
郭佩孚说:“两个月前,我收到过一个特殊病号,是一位老太太,名字叫谭青韵。她是被强制送过来接受治疗的,据说她家中堆满了垃圾,后来家属楼着了火,烧到了她家里,本来她也是受害者,可是家里面一堆的易燃品,火势蔓延很快,把整个楼都给烧黑了,所幸居民跑得快,没有一例伤亡。但是作为重大火灾事故的间接责任人,虽然她已经八十岁的高龄了,警方还是对她进行了劝诫,没想到她在局里大发雷霆,回家以后仍旧屯垃圾。”
“周围群众忍无可忍,就把她给举报了,于是她被有关部门认定是有心理疾病,强制拉过来接受心理治疗。不过我治疗过两次,发觉她脑袋挺清楚的,也不像胡搅蛮缠的人,便很快给她开具了治愈证明。”
费鱼儿惊叹:“大哥,你也太随意了吧?心眼儿跟年龄完全没关系,这种老人表面上看似配合,其实内心很反动的。”
听了这话,郭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郭佩孚摇了摇头,说:“可能她觉得我比较有耐心,愿意配合我治疗,回去之后就搬了家,租住在单元楼的地下室里。我有回路过,顺便去看望过一次,虽然还改不了屯旧物的习惯,可即便着火也烧不到别人了。我去看望她,她兴致很高,主动向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费灵儿忍不住问道:“这个老婆婆跟齐天圣的妈妈有关系吗?”
“本来我以为她跟其他节俭的老太太没什么不同,可那天的经历颠覆了我的认知。”郭佩孚经过长时间的铺垫,终于讲到了关键之处:
“她是一个旧物回忆者。”
“旧物回忆者?”
“简言之,她回收的垃圾都不是垃圾,而是承载着一段段记忆的旧物。”
郭佩孚边讲边沉思,“每一样旧物,她都可以联想到主人的过往。”
齐天圣心中一凛:“如果是别人的旧物,也能看到过往经历?”
“是的。”郭佩孚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只派克签字笔,说道:“我当时也不信,还以为她精神病复发呢,结果她随即针对我这只笔展开联想,竟然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这是一支老旧的派克金笔,笔杆上的镀金已经磨光,发出暗沉的金属色。
“一支笔能有什么历史?”费鱼儿面露疑色。
“她复述了我偷窃这支笔的全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