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妈妈
“妈——，妈——？”王小儿对着村子里高声大喊。
村子里有人远远地向这边张望了一下，半天也没人过来看。
想了一想，王小儿连忙到离家最近的邻居张奶奶家去问问。
以前平时有什么事情了，两家来往的最多。
因张奶奶是留守独居，也是他和妈妈帮助最多的一户人家。
就连吃的水，都是王小儿带上好几个水葫芦给张奶奶一起打回家来。
这段时间王小儿不在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吃到水的。
衣衫褴褛的张奶奶猛一见到王小儿大吃一惊：这是谁家的大小子这么眼熟？
满头花白的头发绾成髻（jì）子，在夕阳的余晖里，在脑后颤巍巍地抖动着。
她拉着王小儿的衣袖说：“小儿呀你可回来啦？长高了也长壮实了，是个大人啦！”
她不停用衣袖擦拭着泪眼：“人老了不中用，俺不是眼花啦？真的是你回来啦？”
王小儿看看她红肿着的眼圈儿泡，问她眼睛咋了？
她边擦边说：“不知道近段时间为啥总流泪；风一吹就疼，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
想找人给看看也没钱。现在干啥都得用手摸索着去干。”
王小儿问：“奶奶，你知道我妈去哪里啦？我才走了十来天，房子就烂成那样？
我家连个亲戚都没有，你说我妈还能去哪儿呢？”
张奶奶说：“小儿呀，你离开家都三年多啦，你妈当初苦苦等了你好久。
有天夜里突然刮起特别大的暴风，就像专门刮你家似的可吓人啦。
那以后就再没见到过你妈。你家里没人，东西都叫砍柴的过路人给拾走了。
慢慢的也就塌成了那样……”。
王小儿这个纳闷：明明我才走了十多二十来天；在那里也只呆三天，咋会是三年？
房子垮了，我妈又会去哪里呢？王小儿四处转着，天黑的差不多了。
找不到妈妈，只得回到自己倒塌了的半个家院。
别人家的房顶上炊烟袅袅升起，呼儿唤女回家吃饭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想想自己走的这些日子，家却没了，真是欲哭无泪呀。
坐在院里枣树下的大青石上，他想起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面条。
马上大青石旁就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和筷子；尝一下味道真是妈妈的手艺。
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妈妈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
他不敢往深里想，准备天亮了再去村子里找其他人问问。
再不然就到几里地以外的邻村去找找？
看着天上黄黄的圆月像个大烧饼似的，飘摇在云彩间穿行着。
稀稀拉拉的小星星在黑洞洞的天空，像个调皮孩子的小眼睛，眨呀眨呀看着他。
他和鸽子说着小时候有一年，在这棵树上摘枣子吃，被妈妈打得吱哇乱叫的事。
鸽子歪着脑袋看着他，咕咕咕叫着仿佛在问为什么。
他笑了：妈妈要用这些枣子去换盐巴，那能用一年呀。
眼前仿佛又看到多年前的那天早上，树上红红绿绿的大枣沉甸甸地把树枝都压弯了。
他摘下一颗半青半红的枣子一尝，脆甜脆甜的那叫一个爽。
情不自禁地摘着吃着，不知不觉就爬上了树身。
妈妈用棒槌在大青石上捶洗着衣服，被枣核砸到脑袋；一抬头看见了他不依不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