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飞行半个多小时，一家三口下了飞机，凌家在这边有产业，直接有人来接，坐上了通往去绍兴的路。
怀里是熟睡的小清韫，她依偎在他的胸前，近乡情更怯。
半刻钟之后便到了温府门口，温家的人都在门口接他们。
温父很怜爱这个小孙女，从女儿怀里接过她，小孩瞬间就醒了，看着抱着自己的陌生人，盯着看半天。
使劲想，使劲想，温染霜目光温柔，“妈妈，之前可是给宝贝看过照片？”
小清韫做了一个鬼脸，“你是外公，他是小外公和她是小外婆，宝宝可是很聪明的。”
说着众人进了宅子，便去了客厅坐着叙话。
小清韫一直有些顽皮，母女连心她能不明白小鬼头的心思，“爸爸，你放她下来。”
温父于是以为她有些不舒服放她下来，小人儿迈着小腿，活脱脱一个玉粉团子，直小腿跪在地毯上，小手拱起，像年画里面的娃娃。
“大外公，小外公和小外婆，宝贝给你们拜年了。”她说完，乖乖磕了个头，又自己站起来。
分别走到温父和温二叔，宋清月面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宝宝的钱钱呢，钱钱要用来养妈妈和宝宝。”
宋清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是有爸爸在吗？你还要养妈妈？”
小人儿沉默片刻，眼睛偷偷看了看自己的老父亲，平时他最疼妈妈了，不疼宝贝，哼，我要带妈妈离家出走。
“因为妈妈每天哄宝宝睡觉，宝宝醒了时候去找妈妈，爸爸总是在晚上欺负…”
还没等她说完，宋清月连忙抱起她，又看向不自然的小两口，“小外婆带你去吃好吃的，乖，爸爸和妈妈一会儿有事。”
老父亲的脸被亲女儿撕得很彻底，向来掌控胸有成竹的京家凌三爷竟然默不作声，温染霜发现自己腰上的手上力量越来越大。
没想到，他还有害羞的一天，摇摇头，眸子充满了星星般的笑意。
俯身在他的耳边，“你女儿吃醋啦，凌先生。”
于是为了让他少些尴尬，借口出去两人走走。
长辈也理解，交待可以去附近走走，感受一下当地过年的风味。
两人撑了一把月白色的油纸伞出了门，正好碰上绍兴今年的第一场小雪。
墨色的身影，指节泛着几分冷白握着伞，将伞大部分倾斜在右侧，雪不断落在他白色的肩膀上。
她低头一笑，墨上人如玉，他果然是她心里的“无双。”
两人穿过长巷，几百年的青石板铺成的路，走在上面，偶尔有人间门口架着小火炉，底下烧着煤炭，上面煮着热汤，有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路过某家门口时，那透明的玻璃窗内，摆着不知名的植物，碧绿青翠，勃勃生机。
偶尔遇到往日熟悉的邻居，都会亲切问一句“囡囡，回来了。”
男人想不到自己的小妻子如此受欢迎，低头一笑，她便心领神会介绍“这是我先生。”
走了片刻，便到了渡口，白雪茫茫一片，碧水荡漾，河中小船从青石拱桥下穿桥而过，一叶扁舟，一老翁，船内坐着游人，在被风吹起的帘布，可以看到里面煮着喝茶，小桌子上摆着绍兴出名的糕点，各种各样，晶莹剔透。
偶尔那从路而下的台阶处，有老妇人在洗衣服，也有小孩子玩水的笑声，但是过会儿又有家长的骂声。
巷子深处随着天色暗了下来，那青瓦白墙在夜里格外明显，屋顶尽头飘起了一道道青色的炊烟袅袅，像是冬日晴空尽头延伸出的一幅水墨画。
“不如我带你坐船吧，凌先生。”她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人。
自桥上的人群穿过，墨润深邃的眸子望向她，握着她的手，突然他身后不远处的长廊上的灯依次亮起，“好，我想感受夫人曾经做过的事情。”
灯火间，她宛若看见那个凌家祠堂中点烛火的他，墨眸温润，眉眼清和，像是入了一场时间的长河。
祠堂中央香炉的香被点燃，那双深邃的墨眸独自看向她，自此流年，她的名字与他一同落在那族谱上。
这一刻，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夫。
来年春天，庄园的那棵枇杷树会更加浓密。
两人上了小船，站在船头，船底水光粼粼，顺水而下，水两旁的人家屋顶的瓦片积攒着薄雪，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白墙有些斑驳，而墙上的雕花窗户诉说着历史的故事，黑夜里那些屋子里的灯依旧亮起，整个绍兴沉浸在一片新年的气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