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男子当胸怀锦绣江山。
“我希望，再见你一面。”
“在中州。”
顾葳蕤跟着顾言走了。
留下了这一句话，在楚子歌的耳边。
他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
......
太虚宗接待扬州各宗宾客的一处阁楼内。
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杜如晦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也许是因为秋末的缘故，又或者是自心底觉得冷的原因，这位陌生的男子将双手笼藏于袖中，脚下生着一个炭火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香案，杜如晦就端坐在这名男子的对面：
“——那边儿，应该是失手了。”
“......”
“没有想到剑宗如今竟然会堕落至此。”
那名陌生的男子感慨道：
“区区这么一点小事儿也这般拖泥带水，剑宗的三把手出手都没有能取走楚子歌的性命，到底是这位楚家后人有大气运眷顾，还是这剑宗养尊处优惯了？太过于无用？”
“......”
杜如晦淡淡地笑了笑道：
“大概是两者都有吧。”
“......”
陌生男子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好似一只在冬日偎缩在火炉旁的老猫：
“话说，那楚子歌三剑败了叶无道的事，在中州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各大家族可都是乱成了一锅粥......”
“......”
叶无道买通剑阁杀人，结果楚子歌却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太虚宗，除了染上一头白发，没有一点变化——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少。
“楚子歌的那事儿，李忘生这老家伙没有找你发难？这可是一个嫁祸给你的大好机会，太虚宗不得乱上一阵子？往大了说，整个扬州会不会再乱上一次？”
“反正这位楚家后人同中州叶家的梁子，是结上了......”
“......”
杜如晦微微怔了一下，忽然便是想起来当年楚侯死了之后，扬州也是一片乱象。
如今楚家后人出现，扬州又是乱象初显，是巧合还是天数如此？
似乎是看出了杜如晦的想法，这位陌生的男子开口道：
“如果扬州真的乱了，那么对杜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整个扬州会全面的收缩，除了中州设在扬州的神策府之外，李家能在扬州的其他地方肆无忌惮的搜寻杜家......然后杀掉。”
杜如晦颇有不屑意味地嗤笑一声：
“杀得掉吗？”
陌生男子淡然道：
“这要取决于李家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杜如晦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位男子轻描淡写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李家已经不复往昔不假，可李家积攒下的巨大宝藏却没有落到帝君的神策府中，换句话来说，李家或许未必有亲自操刀杀人的本事，却有买凶杀人的本钱。”
“......”
各州除了本土的世家宗门之外，每一州都设立了一神策府，明面上同世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帝君插在世家心中的一根钉子。
用来监视世家的动向，在世家的口中，便是帝君的狗。
而今晚在暗中会见杜如晦的男子，正是扬州神策府来人。
听了神策府来人的话语，杜如晦自嘲地笑了笑：
“对于中州世家势力大没有人敢动，可是扬州的杜家，势力终归是弱了点，因此有大把人有底气出手，拿李家的钱财替李家消灾？”
神策府来人点头道：
“是这样的。”
杜如晦叹了一口气，漏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的表情：
“还真他妈的是看碟下菜。”
男子伸出了原本笼藏在袖中的手掌，用一截枯枝轻轻拨弄了下脚边火盆里的炭火，道：
“若非如此，今晚我也不必来这儿了。”
“我来找伱，不正是为了保下杜家吗？只要杜家能站在帝君的身后，神策府将鼎立支持杜家独霸扬州——”
“......”
杜如晦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他的话语。
他骨子里终究是世家人，是看不起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的。
在世家人的眼中，帝君的出身，没有世家的底蕴，终究只是一个一朝得道鸡犬升天的暴发户——
他不愿意做帝君的狗。
于是他轻声开口道：
“有些想要喝酒了，神策府这儿有酒吗？”
男子撇了他一眼，笑道：
“得意时想喝酒，失意时也想喝酒，杀人后想喝酒，日了女人之后也想喝酒。”
“我看别的都是假的.......只有想喝酒才是真的。”
一边说话间，便是从戒指中拿出了一个带着浓重泥土味道的酒坛：
“刚刚从神策府后山挖出来的百年竹酒，给你准备的。”
“......”
杜如晦毫不客气，虚手一摄直接将酒坛抓入手中，拍掉泥封后，先是深深嗅了一口酒气，然后张口一吸，只见酒液如同被青龙吸水一般汇聚成一线，径直飞入他的嘴中。
不消片刻，一坛酒液见底，换来杜如晦的过瘾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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