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着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一缕鲜血临空喷洒。
“啊——”
左群被狠狠的摔了出去，落到地面上，拖行了两丈，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楚子歌一步一步地朝着躺在地面上的男人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
“楚留光在哪？”
左群颤抖着站了起来，咳嗽声中一口鲜血溢出，身上所有的骨骼都在卡兹卡兹地响，皮肤上尽是血痕，鲜血淋漓。
一双手无力地垂在胸前，微微低下的头覆盖在月光的阴影中，其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足够让所有人为之心悸。
“我......我说！”
“在......在离城。”
“楚子歌，少主！小人错了，小人罪该万死！”
“大人留小人一条命，小人可以帮少主......”
“噗嗤——”
左群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胸膛上插着的那柄长剑。
窒息之感瞬间传了过来，而后便是传来了一阵冰凉的痛楚。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
而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闭上了眼睛。
......
楚子歌将御尚方轻轻一甩，血槽内的鲜血便是流淌在了地面之上。
望着四下逃窜的剑阁众人，手中长剑肆意挥洒着，每挥洒一次，便浸染了三分鲜血，收割掉了一人的性命。
“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他也不知道挥洒了多少次。
月光映照在了他的脸颊上，映出了一张难掩憔悴晦暗之色的年轻面容，只是与这张面容不相称的是这年轻人的头发，不见半分乌青之色，更甚于冬天白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手中长剑斩掉了多少人的头颅，只知道最后的面前在没有任何活物。
鲜血染遍了峡谷，红了这条安溪。
东岳大帝神魂所带给自己的戾气逐渐消散了，他无力的躺在地上。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想要挥动手中的长剑——
“徒儿，是我。”
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楚子歌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宫秀画，轻轻道：
“师尊......”
如今楚子歌方才的无敌修为早已经消失不见，但这一进一出之间，却再一次的拓宽了他的经脉，灵气充盈之间，便已经到达了金丹所能容纳的巅峰。
宫秀画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紫衫女子，她的眸子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宫秀画望着楚子歌的满头白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不会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得了的。
天底下没有只予不取的好事，如果真是楚子歌杀了返虚的左群，不管他是如何得来的这份修为，都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雪离......”
他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孟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大帝来过，但，他还是他。”
“......”
宫秀画将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望着这张正在熟睡中的安静面庞，伸手替他拂去一缕垂在脸颊上的雪白发丝，脸上竟是罕见地露出几分慈爱之色。
“子歌就是子歌，从来都不是其他人。”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随着收下楚子歌为徒后，这个男子便是在她的心中地位不断地拔高。
填补了她孤独一人的空缺，对于一个逐渐步入暮年却又未完全进入暮年的女人来说，有了徒儿后，难免会将自己的全心放在这个如同儿女一般的男子身上。
虽然宫秀画看起来依旧年轻，可是心态终究不比二八少女，难免被暮气沾染。
突然出现的楚子歌，就如同在她死沉沉的浑水中出现的一汪清泉。
“子歌，是我的徒儿啊......”
“要好好歇息了。”
“......”
......
太虚宗。
红日将将升起之时，山门内便是热闹了起来。
今日是真传弟子的晋升大会，可以说的上是扬州一顶一的盛会，按照太虚宗的传统，将广邀请整个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
咚——
古朴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太虚宗。
时间差不多了，一队太虚宗弟子排列整齐，身板挺得笔直，神色严肃地站在太虚宗的山门外，检查着受到太虚宗邀请而来的各大宗门代表及其门下的弟子。
一个宗门的强弱不是吹嘘出来的，完完全全是一个宗门下到外门弟子上到掌门长老的一个整体实力的体现。
“扬州，水云宗，水云仙人到——”
远远的，便是传来了太虚宗弟子的声音。
“御兽门——刘海清长老到——”
“刀谷，刀魔到——”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忘生一脸笑眯眯的坐在广场上座，身旁坐着杜如晦等一众太虚宗长老。
李子君一大早上就来了，只是此刻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随后，她招来上官凝雨便是问道：
“徒儿，子歌还没有醒吗？都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啊。”
“......”
此次参加真传弟子晋升大会的一众内门弟子都到的差不多了，但是在人群之中她却没有看到楚子歌的身影。
上官凝雨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师尊，我早上去不剑锋没有见到楚子歌啊？我还以为他早就来了呢。”
“......”
李子君的心瞬间一颤。
莫非，子歌出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微雨城剑阁——阁主楚留光到！！”
“......”
声音传来后，人群中瞬间便是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剑阁同楚家和杜家的暧昧关系，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没有想到这剑阁阁主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太虚宗？
——甚至，这一次大会的晋升金单上，还有悬赏剑阁楚留光人头任务的呢。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这么想着，便有好事者想要去找楚子歌的身影。
“嗯？怎么没见楚家后人？”
“楚家后人呢？”
“对啊，他人呢？”
“......”
楚留光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嘴角含笑，走上前便是对着李忘生一礼：
“见过李掌门。”
“......”
李忘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神情之中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个时候，一名真传弟子走到了李忘生的身前，低声道：
“掌门，香快要燃烧殆尽了，大会可以开始了。”
“......”
这句话语落下后，瞬间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太虚宗的真传弟子大会不同其他宗门，除了比试之外，最大的看点，便是接单晋升，每个内门弟子都必须要独自完成一个金单任务。
这也是太虚宗大会的一大看点。
“嗯，那就开始吧！”
李忘生扶着胡须点头道。
话语尚未落下的时候，李子君便是匆匆地赶了过来，慌张地说道：
“掌门，不可！”
“子歌还没有到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