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
一道细微的灵气挡住了这道冰凌。
“是谁?”
穿戴整齐的顾葳蕤从暗处走了出来,面带着几分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匆匆恍然,犹若惊鸿!
两目相对,各生惊疑,顾葳蕤好似愣了一下,继而压下心头的震惊,淡淡开口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倒是让我看到了一些来不得的东西。”
“......”
雪离紧紧抿着绛唇,心中生出几分懊悔之意。
若是以往,以自己的警觉性绝对能察觉到暗中之人的,这段时间,真的是荒废了许多。
“什么?”
“......”
雪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询问道。
顾葳蕤笑了笑,却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了雪离的身旁,将裙子向上提了提,自顾自地坐在了泉水边,将小脚伸入了泉水中。
她不说话,雪离也是个闷子,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处在一块儿,任由晚风肆意地吹拂。
终于,顾葳蕤开了口:
“我早已经猜到李长老再隐瞒着什么,倒是没有想到,原来那楚家后人,真实身份竟然是个女子。”
“......”
雪离:“?”
顾葳蕤却只当她被自己说破,神情复杂,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你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怪不得你看我的时候,眸子中没有半点的肮脏之色,想来这也就能说得通了......”
“......”
顿了顿,顾葳蕤抬起头,默默地望着那一轮明月,轻轻道:
“楚子歌,你喜欢看月吗?”
雪离摇了摇头,平静开口道:
“不。”
“我比较好奇你被封印之前,都在做什么?”
“练剑。”
“都在练剑吗?”
“嗯。”
顾葳蕤沉默了一会儿,从‘楚子歌’的语气之中,似乎得到了些许的感同身受,又或者同为‘女子’的原因,她竟是破天荒的生出了兴致,吐露倾心:
“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也理解你为何会隐藏自己的女子的身份。”
“......”
她偏头看向了雪离,眉宇之间露出了一分淡淡地温柔,夜风轻轻吹拂在她的脸颊之上,倾国倾城:
“都说九州为天下,可是天下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再如何却也只是成为了男人的附属风雅......”
“......”
顾葳蕤缓缓地低下头,望着泉水中的自己,那道朦胧的倩影,足以迷倒天下任何男子。
“女人会穿上最美的衣衫,只为博得男人的一声轻赞。”
“可笑吗?我痛恨女子的这个身份,更痛恨所谓世家的女子,似乎生下来的唯一用处,便是为家族谋得利益,联姻......”
“......”
雪离一脸迷茫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什么男人女人?她在说些什么?
自己没有大人的脑子,有些听不懂她的话语,若非此刻自己用着的是大人的皮囊,她或许会反驳一句:
“能成为大人的剑,自己很开心。”
“......”
但很明显,顾葳蕤并没有意识到面前之人的困惑,只是不知为何对这‘楚子歌’,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好感。
......
不剑锋的山腰处。
修练了一整天的上官凝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籍放了下来。
身上布满了香汗,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便是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一趟书房后面的山泉处,冲个凉水澡。
然而当她来到这附近之时,突然便是停住了脚步,眨了眨眸子,望着泉水边多出来的两道人影:
“嗯?楚子歌?他怎么在这儿?”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姓顾的?”
“嘶......”
她连忙是屏息静气,偷偷地望着两人。
......
顾葳蕤静静的坐在泉水旁,两眼若明湖,清澈有灵,五层滚边的紫衣,衬得腰身若水洗,婀娜多姿,食指正伏在腰间轻扣。
同楚子歌的交谈中,这个男人,哦,这个女人只言甚少,大部分都是自己再说。
但不知为何,单单对于楚子歌,或许是因为撞见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心生愧疚,她同她敞开了心扉:
“你要注意叶无道,这个人表面大度,实则心中气短,白日之事,或许你已经得罪了他,我怕他会报复你。”
“这一趟来太虚宗,他表面说是追随我,实则是代替中州世家来探扬州的底细。”
“听闻贵宗过几日便是真传弟子晋升大会,届时他怕是会以友好切磋为由,来试探太虚宗新一代弟子的实力,若是遇见他,切莫同他交手......”
“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是在中州,也绝对能排得上前五。”
“......”
听到了她的话语,雪离眨了眨眸子,沉默不语。
在顾葳蕤看来,定然是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话语说到楚子歌的心里面去了,实则,此刻雪离满脑子都是:‘大人要回宗门了?’。
毕竟当时楚子歌对她说的话语便是,真传弟子晋升大会时,自己定然会出现在太虚宗。
顾葳蕤面露几分赞许,轻轻道:
“看来,我们都是一类人。”
“......”
“时间不早了,我去歇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这些日子,便是麻烦楚兄了。”
“......”
留下这句话后,顾葳蕤便是缓缓地离开了泉水畔,回到了客房。
徒留下一脸茫然地雪离,望着一汪清泉默默地发呆。
......
上官凝雨望着离开的顾葳蕤,亲眼看到楚子歌同那名为顾葳蕤的女子交谈甚欢,心中不由得暗生闷气。
于是,她从树上爬了下来,便是轻吐了一口:
“呸!”
“就知道楚子歌这小子不是个东西,那姓顾的刚来,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
只觉得心里面闷闷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为什么自己会生闷气呢?
她的心头突然咯噔一声,闪亮的眸子眨了几眨,不断地为自己找着理由。
他何别的女人聊得火热,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了!才不是本姑娘生气,只是为师尊感到不值!”
“这个人渣爱干什么干什么,同我有什么关系?”
“哼......”
上官凝雨鼓起了腮帮子,一脸气鼓鼓地自言自语道:
“在他心里,师尊究竟是什么?这被本姑娘抓了一个正着,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能解释的?”
“......”
这么想着,只是不知为何,望着那孤身坐在河畔的背影,心中依旧是有着几分苦涩之意。
都回宗门一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找过自己,甚至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集。
——自己就这么令他讨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