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扶疏带出去了好远,林七言脸颊上都还有未消散的红晕。
她动手揉了揉脸,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师父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来篡改她的记忆。
但转念一想容隐那对她偏执痴迷的模样,好像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在扶疏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时,她便仰头问扶疏:“我以前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
扶疏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没有否认。
两人之间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他们从悬医阁逃出来,一路上有惊无险,可以看出来扶疏他们做了很多准备。
林七言本来还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走在前面的扶疏忽然顿住步伐转头朝她看来。
“小九,你身体里面其实有着两种蛊虫。”
“两种?”林七言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为容隐干扰她的记忆是用什么药材,却没想到是用蛊虫,还两种?
她本该生气的,可扶疏接下来这句话又忽然将她的所有情绪哽在心头。
“容隐是前朝太子,自出生就被蛊渊逼迫着去承担复国大任,是以自小所受的训练都是最严苛的。”
“她母亲是蛊渊圣女,血液能够号令百蛊,身为她的儿子,容隐也亦然。”
“因为这个特质,他幼年几乎是从蛊虫堆里面爬出来的,直到遇到你。”
扶疏温和的看着林七言,一向慢吞吞的语调此时提快了不少。
从她的话中,林七言知道了一切。
包括容隐为了救她换血,因为害怕她的背叛,在她体内种了鸠酒,这才导致她的身上总是会蔓延着一股栀子花香。
还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根本不是容隐,而是这大周的摄政王,祁竹溪。
扶疏说他也做错了一些事情。
因为她和祁竹溪两人之间不断的误会,导致她一直在离开他,逼得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就只得用牵思蛊,想要借此彻底和她绑定在一起。
林七言听完后,心底竟然没有对此太过于意外。
扶疏看着她这副反应,抵住唇角笑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盖住眸底的不舍,怜爱的摸了摸林七言的脑袋。
“小九,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对你说过谢谢。”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林七言的记忆残缺一般。
在后者迷茫的眼神之下,扶疏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轻笑道:“有你在,这十六年真的过的很幸福。”
“师兄……”为什么像是在告别一样。
林七言心一慌,正想要拽住扶疏的衣袖问出声,思绪忽然再次断开。
陷入昏睡的前一秒,她听到扶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小九,选择你喜欢的就好了。”
“不必为他人的爱意而感到为难愧疚。”
“对于处在深渊中的人来说,爱着人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还有啊,师兄师姐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天下那么大,我们都打算去看看。”
“所以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和我们的小九见面了。”
“你要记得,我们很爱你,永远都是。”
林七言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捏住一样,连呼吸都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