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手腕上留下的陈旧伤痕,眼神清明的苏令仪,拔下头上的钗子,狠狠刺了进去。
“美人儿!美人儿!”
“公子,可是在唤奴家?”
一个娇魅的声音哀哀戚戚地从花丛中传来。
郝郎君听了整个骨头都酥酥麻麻的。他搓搓手,吞咽了一口口水:“对!来吧美人儿,别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花丛中去。
“别藏了,哥哥等不及了。”
突然,在花丛背后的那颗天樱树上垂下一根蓝色的飘带。一个面带轻纱的女人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她晃着脚轻笑道:“别急嘛。”
那根蓝色飘带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卷着郝郎君的腰肢就上了树。
急色的男人又哪里顾得上后果?只知软玉温香抱满怀,如蹬仙境不思归。
“小美人叫小爷来又怎么不露面?不过这眉间的朱砂痣还真是生得好看,让小爷香一个。”
“郝郎君~你可否听过一句话吗?”
郝郎君握着眼前女人那柔若无骨的手,深吸一口气:“美人说吧,小爷都听着呢。”
眼前女人抚弄着耳边吹落的发丝,吐气如兰道:“世子可曾听过十八层地狱?”
“提这个作甚?”
少女轻:“都说从春宵一刻值千金,便是死在石榴裙下也在所不辞,世子殿下可愿意和我一同见见,那没未来的……地狱?”
“若十八层地狱都长成美人你这样的,小爷我现在就下去又如何?”
“嗯呵呵,世子好胆量,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容让眼前男人的心激烈地跳动着。
在眼前男人就要一亲芳泽之时,他两眼一翻,歪着头晕了过去。
苏令仪扯下面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稀薄的空气,看了一眼这什么郝郎君,她不由得嗤笑道:“啧,还真是看不起我,一个银样镴枪头还能让我栽了不成?”
树顶上零零散散地挂着她设陷阱用的绸缎。苏令仪扯瞟了几眼,精准找到一根绸缎往下一拉,那卷着郝郎君的绸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缠着他的身躯爬向树尖。
看着那被裹挟似是蚕蛹的“郝郎君”,苏令仪凌乱的发丝垂落下来,遮盖住她带着懊恼的眼眸。
“同样的错误,为什么要犯两次?”
虞盼惜的药粉,毒性是没当年傅容给得烈,这多半是因为吸入的毒素并不多,外加上她长期浸淫此道,以至于影响不算大。
她不过是运气好碰上这么个酒囊饭袋。
可下回呢?
难不成每次式微之时都能碰上这样的虾兵蟹将?
她并不敢赌这样的后果。
这次她犯下最大的错误,不是对这个男人手下留情,是轻敌自负,让自己中药而不自知!
按着左手,苏令仪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手腕上狠狠地刺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皓白的手腕宛若断线的红色珍珠一般向着树下的白色海棠滴落。
疼痛的感觉让她有些混沌的神志恢复几分。也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看着腕上斑驳的伤痕,苏令仪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还是要疼,才会记得住。才不会犯错。”
她是爱美,可她更懂自己性命的可贵。
每次犯下不可逆的错误时,她都会选择在身上留下一个痕迹。
有些伤痛不该被忘记。
五年前如是,这次亦如是!
“笑够了就下来吧,靖王妃。”
突然,一个冰冷清雅的声音闯入苏令仪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