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在容琬青的墓前唱了很久的京戏唱词,仿佛不知疲倦。
容襄唱了多久,商沉就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那一天,两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吧,也许。
京南的天尽显阴沉,细密的雨丝打在两人的身上,远而望之,像一幅安静祥和的画卷,让人不忍打扰。
商沉陪了容襄整整三个小时,从暮色昏沉再到华灯初上,他听着容襄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喑哑出声。
容襄还在继续唱。
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因为长时间的缺水与用嗓,容襄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超负荷了。
可她还是想继续。
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与她无关,她也看不见。
但是在她停下一会准备再度开口另一个唱段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慢慢抱住了。
容襄头上的头冠太庞大,商沉的下巴抵在容襄的肩颈处。
“容襄,不要这么惩罚自己了。”
“你母亲,只是想你过得好,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
“相信我。”
其实容襄很想说,他并不了解容琬青,又怎么会这么肯定,这么肯定容琬青不会因为容襄没有遵守她下的死命令而生气?
但是话到嘴边,质问的话却又成了一个“好”字。
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不相信他,没有办法拒绝他了。
容襄能感觉得到,在她说出那个“好”字之后,商沉轻舒了一口气。
似乎也是很紧张的,在等她回答的时候。
容襄的心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激起一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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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沉,这是哪儿?”
容襄跟着商沉进门,从脚下地毯的触感就能知道这不是她的酒店房间。
倒是很像那天酒醒的时候,慌不择路的时候踩到的地毯。
商沉牵着容襄,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目标不是床,也不是离房间门最近的沙发。
商沉只盯着一个目标,步伐沉稳。
“这是我的房间。”
容襄微顿,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
商沉终于停下,然后扶着容襄坐下。
这个位置,是容襄醉酒那天,吵着要吃“果冻”的位置。
容襄乖乖坐下,然后才无奈开口:“商沉,我要卸妆的。”
“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把我带过来也没有用啊。”
商沉从容襄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妥协的意味。
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有。”
“从你来京北的第一天,我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容襄微微怔愣住,良久才艰难出声:“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跟你来这里吗?”
容襄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商沉的回应,只听到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她身边。
长久的安静让容襄有些惶恐不安,手指下意识地攥住了戏服的下摆,指尖用力到泛白。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容襄到现在都还看不透商沉这个人。
看不透,却又想靠近。
这就他危险又迷人的地方。
容襄低着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终于等到白檀的香味在耳侧萦绕,缓缓进入鼻尖。
只听见男人轻笑一声——
“容襄,你知道的,我对你,势在必得。”
容襄抬起头,眼中虽无神,但是能明显看出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们不过认识月余。”
商沉的手已经放在她头上了,在很轻柔地,替她取下头上的那些头面。
“没有为什么,容襄,如果你非要知道一个原因,我会告诉你,我是一个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只是留在身边吗?其他的呢?
容襄突然感觉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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