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琬青不让碰,那就不碰。
或许在那个时候,容琬青就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身后事,开始在为她做打算了吧。
可是容家人......
容襄想到那一大家子,指尖不由得微微用力,连被话筒旁的尖锐部分戳到也没反应。
容襄从来不觉得容琬青做错过什么事情,就连故作严厉剥夺她的爱好,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她盲目错信了容家人。
错的太彻底。
当她真的离去,伪善的面具就被彻底揭开了。
容襄一直觉得,容家人从前一直对她们二人不冷不热但是也不会太差,总是有原因的。
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突然,手腕被一圈微凉的触感包裹,将她的手指带离了话筒,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人没说话,容襄却轻而易举知道是谁。
“你会录音吗?”
商沉应了声:“嗯,会。”
“能帮我录下来然后拷贝下来吗?”
容襄以为商沉会多问一句。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走到录音室外,坐到了录音师的位置上,然后出声示意。
“可以开始了。”
两个人在录音室待了很久很久,容襄也唱了很多遍。
每一遍都有不满意的地方。
商沉随着容襄的指示,在每一遍的开始与结尾给出适当提示,再无多言。
终于,容襄满意了。
肯停下了。
手上又被放了一杯润喉的水,温度适中。
容襄小口喝着水,商沉率先开口了。
“容襄,下一步是不是想去看看你母亲。”
容襄顿住了。
脸上一直维持得很好的完美表情,此刻也出现了裂缝。
“商沉,你太了解我了。”
我贪恋这种从不用过多解释的感觉,更害怕你看得太透能够将我随意丢弃。
而彼时我已经丢盔弃甲,泥潭深陷。
商沉,这就是我一直抗拒的。
商沉一直没出声,像是明白了,又像是完全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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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南公墓。
容襄在商沉的牵引下,亲自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容琬青的墓前。
手机里,是容襄唱了一遍又一遍的那首商从菡的新歌。
“母亲,你听到了吗?你应该懂我的,对吗?我想重新拾起被我丢弃的那部分自己了。”
“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违抗你替我做的决定。”
“请原谅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