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扶着疼到炸裂的头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刚才一睁眼,她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周围是很淡的白檀香味,但是她从来不会用这种香。
是谁,不言而喻。
但是容襄完全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脑海中只有那杯不对劲的牛奶了——
她把商从菡的红酒当成牛奶一饮而尽,然后不省人事。
好在她能明显感觉到,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容襄对于陌生环境的警觉性很高,此时此刻不敢乱动。
直到传来一声极轻的开门声,容襄听力极佳,几乎是立马察觉,神经瞬间绷紧。
不能判断来人是谁,究竟有没有恶意,容襄只能去找手边最能利用的武器。
容襄慢慢摸索着,慢慢摸到了床头柜的棱角,就在她用手感知着床头柜上的物品时,门口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容襄微愣,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住了。
“商先生。”
知道来人是商沉,容襄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这股莫名其妙的安心她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人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商沉的脚步落在上好的地毯上,声音很小,但是容襄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脚步声到了自己附近,停下了,但是商沉一直没有出声。
容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也不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容襄才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似乎很是遗憾。
商沉的声音很低,连这声叹息都带着朦胧的性感。
容襄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商沉这样暧昧的声音,但是总是感觉无比地熟悉。
以至于控制不住地,就红了半边脸。
商沉用手贴了贴容襄的额头,确认不是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容襄抿唇,轻轻摇头:“没事,应该是房间里的暖气给的太足了。”
商沉没有再问,倒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容襄没有那个胆子去问商沉她喝醉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出现在他的房间的。
容襄从小到大,除了这一次,就醉过那么一次,听容琬青形容过,和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完全是一个水一个火。
容襄沉思间,商沉往她手中放了个杯子。
容襄不解抬头,商沉答道:“醒酒药,喝了头就不疼了。”
容襄心中微微触动,将杯子递到嘴边,随后一饮而尽。
兴许是容襄心情太过紧张,喝得有些急了,有几滴药从嘴角滑落,又缓缓滴入锁骨处。
水滴划过之处,商沉的眼神渐渐幽深。
容襄感觉到床边塌陷一处,随后一丝轻柔的触感贴上了嘴角。
是一方帕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专心地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
商沉动作轻柔,只有偶尔滚动的喉结彰显着,他有多兴奋,又有多害怕会失控。
容襄竟然一时之间忘了动作。
直到商沉手上的玉扳指贴上她嘴角传来微凉的触感,容襄才如梦初醒。
她慌忙伸出手,想要接过商沉手中的帕子,制止了商沉即将往锁骨处去的手指。
“商先生!”
商沉停下动作,却也随着容襄的动作松了握住帕子的力道,任由容襄将帕子接过,随后拿走了她手上的杯子。
“嗯?”
“我,我自己来。”
容襄将帕子贴上锁骨,动作略显慌乱地擦干了停留在锁骨的水渍。
确定全部擦干净没有一点遗漏的地方之后,容襄才攥紧帕子,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