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瑶笑了一声,拉过顾砚止,往走廊尽头的露台一推,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倾斜下来,洒在脸上,暖融融的,顾砚止下意识就要眯起眼睛。
过了一阵,耳旁传来了邬瑶染着笑意的调侃:“小太阳花,充好电了没?”
顾砚止睁开眼,扭头看着她忍不住失笑,轻轻嗯了一声。
但紧接着又沉默了下来,低头望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与人群,良久,才突然问道:
“阿瑶,你说到底是人心易变可怕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可怕呢?”
邬瑶闻言一愣,脑子里又浮现起刚刚许阳辉的话,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
顾砚止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倒觉得,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可怕呢。”
“今日情深义重,明日形同陌路。面前是笑脸,背后却是利剑。你不知道,在他冲你笑的那几秒钟里,心里究竟是因为故人重逢而感到喜悦,还是在想如何从你身上攫取利益,亦或是怎样踩着你往上爬。”
他低着头,语气中有愤懑,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悲伤。
下一刻,他的头上忽地覆上了一只手。对方在将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发型肆意揉搓,而“罪魁祸首”还笑嘻嘻的,浑然不觉自己有错。
“年纪轻轻的,想那么多做什么?高兴就卖个笑脸,不高兴就甩脸子给他瞧瞧。你在这儿苦思冥想半天,你要去考心理学研究生啊?”
顾砚止忽地一怔,眼眶倏地红了,他紧紧抱住了邬瑶,将头低下来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阿瑶,你真好。”
“嘁,你是我员工,我是你领导,我自然是要罩着你的。”邬瑶撇撇嘴,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顾砚止的声音闷闷的:“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又不是居委会的大妈,管那么多做什么?”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在顾砚止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谁知对方身形一滞,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了。
邬瑶忍不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差不多了啊,之前算员工福利,再抱收钱了啊!”
“那我要开年费会员。”某小狗抬起头,瓮声瓮气地回答。
谁知下一刻脑门上就挨了一道弹指:“你还挺会得寸进尺的,劝你叫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啊。”
“情绪崩溃可以理解,但是超过十分钟就不礼貌了,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顾砚止见状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他低着头,神色有些恹恹的。
“其实,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不值,宋景明本身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
“我是为了二哥不值,他才是宋景明的朋友,至少曾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