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匆忙,没来得及问你,”他身上清冽的酒味缭绕在鼻尖,令言语卿心跳加速,“不跟七弟了,跟我如何。”
单刀直入,言语卿愣了愣,面色发红。
沈端到底是喝多了,一双星子一样的眼眸氤氲出薄薄的酒雾。
“我不想夹杂在你们之间。”言语卿推开他,“帝王之家,夺嫡之术,混在其中,我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你已然入局。”沈端不依不饶,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耳垂,“早在岑山,早在晋地,你已然入局,无法逃脱。”
他执着于一个答案。
“你们谁登基我跟谁。”言语卿晃动小勺,似乎在开玩笑,又好像在认真说。
她一出口,气氛陡然压低。
太子未薨,说这样的话,到底不吉利。
“女郎真敢说。”
“怎么,秦王不就是想听我说这句话么。”言语卿瞥了一眼,“秦王殿下未必有多喜欢我,不过是想找一个理由和晋王争斗而已。朝堂上,你们明争;私下里,你们暗斗。你要听的不就是这句话。”
沈端忽地低声笑,笑意震动胸腔。
“原本没有多喜欢,这下,是真喜欢了。”
沈端不吝于表达好感和爱意,这点与沈澈极为不同。沈端直接、简单、热烈,但你无法判断是真是假。沈澈内敛,淡漠,禁欲且清冷的外表下,幽深的瞳仁里满是海洋般深远的澎湃。
“想什么呢。”或许是她的出神引起了沈端不满,他迫近她不悦道,“又想别人。”
言语卿觉得气氛十分不对劲,沈端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退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我要擦药了,殿下。”
“要我帮忙么。”
言语卿凝视他半晌。
郎君与女郎那点事,说破了也就那么回事,如果她张口让他留下,以后两人的关系会发生质的变化,两人只会越牵扯越深,越来越乱。
一个沈澈已经足够让人头疼,她无暇、无精力再去应付另外一个同样难缠的郎君。
“不了。”言语卿揽过铜镜,对镜自照,“我自己来,夜深了,殿下早点回去吧。”
沈端深深看了她半晌,扬起笑,很有风度,“早点休息。”
沈端一离开,压迫人的气氛陡然之间散去。整个房间里仍然是淡淡的酒意,她走到床边,心事重重地打开窗户,让外面清冷的空气吹散一室的酒意。
一阵冰凉的空气吹来,言语卿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沈端走后不久,殿门又响起来了。言语卿下意识地看了看桌案上他是否遗留了东西,果真看到他落下了帕子,上面纹路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应该是他方才用来包药膏用的。
言语卿一把抓起帕子,快步上前,一边开门一边揶揄道:“光知道逗我,拉下东西也不——”
抬头一瞥,如见惊鸿。
郎君眉目深邃,眉眼有山河、星海,惊心动魄的俊美,摄人心魄的绝艳。
是沈澈。
言语卿的话戛然而止在唇边,看了他许久,沈澈越过她头顶看向两杯还没撤的茶盏,以及她手上郎君款式的帕子,毫无争议的,有人才离开不久。
沈澈盯着她手上的帕子看了老半晌,面色一半笼罩在月色下,一半隐藏在夜色里,月色与夜色之中,他是独独一份艳色。
只是那双好看的眸子,在看到帕子之后,一片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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