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心知肚明。
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江枫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郎,面色红得不行,收拾着地上的衣袍。
“女郎宿醉了?”
“没,你别收拾,我来收拾。”
言语卿整个人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想到昨晚的荒唐,回想起全程沈澈都在她耳边唤她卿卿,逼问着她是不是真的曾想嫁给沈嘉,哪怕她哭泣着、抽泣着一次一次说没有,他仍没有放过她。
一条命都要去了。
江枫收了东西出去了,渔火倒是进来,给言语卿倒了一杯水,“太子妃那边又递来消息了。问女郎为何进宫不和她说一声,还入了仁寿宫。”
“她怎么管那么多。”言语卿自知太子妃现在将她当做是自己人,生怕她跑了。
“跟她说,权宜之计。”言语卿淡声道,“让她稍安勿躁。”
“太子妃还问你,最近可有和崔七郎见面。”渔火分析道,“恐怕女郎还得安排时间和崔七郎见见面,否则引起了太子妃的疑心,可就不美了。”
渔火说的没什么问题,太子妃此人埋得太深,她不能引起她的疑心。
那日从东宫出来,她再次佐证,正是太子妃递给太子的药有问题。
太子重病沉疴,太子妃难辞其咎。
这等子心思,若是不顺着她,说不定那天就把她给毒了。
“崔七郎在太医院任职。”
言语卿起身,扶着腰嘶了一声,走到桌案边磨墨,拿纸,准备回信,“就找个理由,去太医院值房找崔七郎吧。回给太子妃,问问崔七郎值班之日是什么时候。”
宫中行走不便,不好出宫,但太医院为了方便皇帝、妃嫔们看病,都安排太医们在太医院值房,十三个科目、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
很快太子妃的密信就递过来,告知了她崔七郎的值班时间。
于是言语卿带着江枫渔火,携着春日清凉的饮子,装作是去太医院致谢,感谢崔七郎之前在西郊猎场上的救治之情。
到了太医院,还没和崔七郎叙上两句话,林国公匆匆而来。
言语卿万万没想到在太医院能遇到林国公这人物,连忙也避让开来,在旁边看热闹。
崔七郎斯文地喝着言语卿做的饮子,两个人低声交谈:“不错。”
“好喝?”崔七郎是第一个喝的,她专业使然,天生有做饮子的便宜,做什么是什么,“甜不甜?”
“不甜,刚刚好。”崔七郎本身不喜太甜的,真心诚意地赞许道,“郎君都不喜欢太甜的饮子,这就刚刚好,清爽、回甘。”
沈澈也不喜太甜的东西,甜食是一概不碰的。
郎君大概都不喜欢甜腻的东西。
林国公来到太医院逡巡一番,想找主治,找了半天没找人,压着情绪准备发飙。
太医院大堂里人不多,站在柜台最前面的,就是言语卿和崔七郎两人。
“太医们最近都惫懒了么,”林国公走到他们旁边,瞥了一眼言语卿,只觉得她眼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女郎也是来找太医?”
言语卿连忙作揖,“正是。”
林国公端详她片刻,终于想起来她是五王妃,那日在西郊猎场,还与倭国的佳子公主同台比舞,第二日佳子公主就被他命人杀了。
他半点不在意她,五王爷沈嘉已经落入宗人府大牢,就差问斩。五王妃在他眼里就是个蝼蚁都不及的角色。
林国公指着崔七郎:“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