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卿醒来的时候沈澈早就已经离开了。
床榻狼狈不堪,换下的小衣早被揉得皱巴巴的,胡乱扔在床榻一旁,言语卿面色一红,拿起小衣就径自往浣纱房去,准备自己洗干净。
想到小衣最后被他用来擦……
言语卿脸上的红霞一直没褪去,直到渔火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言语卿做贼心虚,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女郎在干什么?”渔火狐疑地看着言语卿手里的小衣,颇为不解地道,“女郎平日里不是惫懒得很么,最烦动手动脚洗衣服,怎么现在还自己洗起来了?”
言语卿:“你搞错了,我的爱好就是洗衣服。”
渔火:“……”
江枫不知什么时候也一并进来了,一脸没有表情,“女郎,方才王府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是谁?”
江枫:“那个女郎自称是姓言,是女郎的妹妹。”
她的妹妹?言府的女郎?
言语卿有些发憷,她是个换了壳子的言语卿,对于言府内部的人员构成、姐姐妹妹们一概都不认识。
其他家还好说,能问问江枫渔火、流萤画屏等了解清楚,大不了装傻充楞就行了。
但自家的总不能再问了。
她也没个随身嫁过来的贴身侍女。
这个言家妹妹,可不像是什么善茬。
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可她现在这样落魄,还有亲戚能找上来,会有什么好事?
言语卿谨慎地道:“她说什么了?有没有让你带话进来?”
“带话倒是没有,不过递了一张纸条。”
江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淡黄色的信笺,信笺做得极是精致,折成三折,用烤火漆封着,上面有朵小小的桃花。
言语卿接过信笺打开,上面叙了她出嫁离开后妹妹思念姐姐等等话,最后还说听闻姐姐已经随五王爷回京,盼有机会在京都一见。
字体娟丽,看得出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言语卿很谨慎,对着阳光看了半天,确认了没有什么暗笔之后,就低下头思忖起来。
不过是须臾之间,信笺飘落水面,江枫渔火惊呼不好,言语卿却拦住了他们两个的动作。只看到淡黄色的信笺上,落款处,一朵小小的花浮现了出来。
桃花。
这是桃花笺。
桃花笺,林宁夕。
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言家妹妹找她,就是林宁夕找她罢了。
言语卿本不想理会,但又忽地想到了沈澈,他一直不肯碰她,难不成是为了林宁夕?
她忽地心情黑沉沉的不悦,手里的信笺仿佛千万重量,良久,言语卿说:“那人走了没?”
“还在外面。”
“引我过去,我要见她。”
渔火劝:“女郎,要我们跟着去吗?这来历不明的人,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见,先禀报带殿下为好。”
言语卿摆摆手,径直自己走出去:
“不必,我就出去见见她,看看她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