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肯给她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跟着她的身影,一直向前飞去。
斗转星移,光阴流逝,画面转换。
雕栏玉砌的华贵庭院之中,夏日安静,侍女打着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着懒。
在那封求诰命的折子后面,烛火晃晃,晃动之中,一个女郎曼妙的身姿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她一头乌发披散腰间,极为浓郁,穿着奇特式样的中衣,乌发穿过雪白的中衣蜿蜒而下,落到纤细优美要腰肢上。
她不仅身材姣好,容貌更是昳丽,就好像溶溶月色一般动人。
沈澈不自觉地叫了一声言语卿,可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还在梳头,仿佛在梳妆镜前等着谁。
叫了几次她都没有应,沈澈伸手上前想捉住她,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阻挡,他伸手不过去,只能看着她。
她穿得这样清凉,胸口领子一片大开,因夏日炎热,甚至放了几块冰在上面降温。
这等子贪凉,简直太过任性。
他想出口教训她两句,却看到雕栏玉砌发生变化,府衙里的景致十分陌生,不是晋王府的陈设,他睁眼仔细看,只看到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岷王府”。
光影明灭之间,只看到沈嘉推门而入,急匆匆地向言语卿奔走而去。
夏日即使再清凉,她怎能在沈嘉面前穿成这样?胡乱裹着中衣,曼妙的身姿袒露无疑,还散着发!
“夫君回来了?诰命要得怎么样了?”
沈嘉一把从后面拥抱住她,欢喜地将她抱着转了个圈,“王妃侍寝有功,哪有不给诰命的道理?”
简直成何体统!
一股怒意从心间冒了起来,他快步上前走去,可心里又有另外的一个意识告诉他,言语卿就是沈嘉的妻子,他们本就应该这样。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他心中怒意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只觉得这场景颇为荒谬。
他没见过几个正经夫妻相处的模样,自小也没有父母做榜样,他觉得哪怕夫妻之间也是要规规矩矩的,这般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是要怎样?
侍寝有功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她到底在沈嘉面前是多妖娆、多费心,才能“有功”了?
就像之前勾缠着他那样模样吗?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上前去要分开两人,但两人永远与他保持着距离,他怎样也伸手不过去。
他怒不可遏,想突破眼前的藩篱,恨不得将沈嘉的手给断了、眼给戳瞎了。
可沈嘉才不知道旁边有沈澈在观看,两人卿卿我我的戏还在他面前上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言语卿拉着沈嘉的手,面上含羞带怯,轻声道:“夫君要和我生孩子吗?”
沈嘉嗅着女郎脖子间的香气,整个人眼睛都要红了,将她抱着坐上了梳妆台,“真淘气,明知故问。”
正当沈嘉还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口被一个小丫头莽撞地撞开,稚声稚气地娇声叫道:“爹爹,娘亲,抱抱。”
沈澈怒意横生,只看到言语卿慌忙地抓着旁边的软毯盖住自己,有些惊慌地训斥:“小女郎怎么进门不敲门?娘亲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小丫头长得和言语卿有九分相似,只是五官还是小小的,稚气未脱,只要长开了,定然也是倾城祸害人的模样,她委委屈屈地撅着嘴,奶娘从外面匆匆忙忙闯了进来,把她给抱走了。
沈澈目光顿住,他竟然不知道,言语卿与沈嘉竟然生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