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谁说他小妹文静内敛的,那应该是没被她阴阳怪气的连珠炮扫射过。
“我错了好吧,我错了!”陶家伟连忙认输,“罚我这个月胖三公斤过来给你看!”
这回真不是他嘴贫,而是因为陶向予以前一直说他太过瘦了,一米八的个子,还不到一百一十斤。虽说这个年景下,胖子才是珍稀物种,但他这样还是瘦得有点排骨趋势了。
要是不之前去检查过,他虽瘦但身体还是挺健康的,陶向予能一直念叨他。
这两年应该是干的活儿比较轻快一点,人没那么累,加上在县城里也偶尔能吃点好的,倒也真长了一点肉。
陶家伟永远记得,他们家最苦最难的那段日子里,妹妹那么瘦瘦小小的个儿,一边读书一边挣工分,还总是天没亮就上山下海找可以入口的食材,给他和阿爸、大哥变着法儿做好吃的。
每回惹妹妹生气了,陶家伟说要认罚,妹妹想着想着就会说,那就罚二哥今天多吃一碗饭,这个月吃胖三斤!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说他瘦了,只有陶向予,偶尔见他还是会说他瘦,也还会给他做好吃的。
陶家伟说完,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显然是都回忆起了这些事。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你说的啊,下个月来拿体重报告来我检查。”陶向予笑着说,然后把这事带过了,“这样吧,你晚上还是在这里吃,吃完饭一起回那边。二哥骑自行车带我和健康去打针,打完你先带健康回,顺便和平安一起载回这里。我婆婆今晚不回她那屋去睡了,就在这儿过夜,你载孩子过来,她在家里接孩子。”
这一通安排下来,是有点绕的,但是陶家伟同志还是很快抓住了里面的重点,“等一下,那你呢?”
一起去公社卫生院打针,然后不一起回吗?
“哦,我有点事去办,晚一点自己回来。”陶向予淡定地说。
“什么事啊?”陶家伟眉头皱了皱,还是追问。
他并不是个啰嗦的人,更不是个爱好多管闲事的人,就算自家亲妹妹他平时除了一些必要的关心,别的事情也不会过问太多。
但这回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大晚上的在公社那边,妹妹能有什么事要办?
不过陶向予也没有奇怪他的追问,还是自然地回答了他,“我的小学同学,李冉你记得吧?哦,二哥你应该不太记得了,小时候她似乎没去过我们家。那时候我俩关系比较一般,她跟我们读了两年就转学去县中心小学了。别说你,我都不太记得她。”
还是前两个月去公社赶集再次碰到了才记起来的。
“李冉要结婚了,今明两天办酒,本来说要给我寄个请柬,但听说我新丧还没满半年,怕我伤心就没寄。”
陶向予闲不住,说着话呢又把屋里角落套在木椅上织一半的渔网拖过来,用梭子穿了织线继续织起来,速度不算快,却有种优雅感,更像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