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谢家的难处,姜倚宁沉默很久,前世谢家会以如此迅猛的速度被抄家灭门,追根究底就是谢家的覆没符合靖康帝的心思,否则他若想要保住谢家,谁也不能动谢家分毫。
“其实想想,谢家虽然威震八方,但还不是寻常百姓过得幸福,至少他们不需要一边时刻注意自己的任何举动,担心稍不留神就会引起帝王的猜忌,引来杀身之祸,一边又要暗中为自己发展势力,增加自保的筹码,日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连睡着都不安稳。”
姜倚宁捏着手帕,轻轻为谢屿崇擦拭额头上的汗,剔透的眼里满是怜惜。也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伤感了,她干脆换了个话题,声音爽朗道:
“我告诉你哦,南修仪那蠢货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我才不跟他废话,他不是威胁我吗?我也威胁回去!我直接指出韦氏往我外祖父家下的毒只有他私库里有,容不得他狡辩,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惊得目瞪口呆的,跟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似的,不过也是,我又没去过他的私库,能知道这件事自然是要令他吃惊的,眼下说不得他正在府里调查是谁将这么重要的事透露给我的呢。”
想想这个画面,姜倚宁就乐得见牙不见眼。
远在皇子府里的南修仪狠狠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是有人在骂自己,他目光阴鸷地从院子里每一个下人脸上扫过,吓得他们抖如筛糠。
从他回府以后,就将有可能接触到私库的下人都给召集起来,那架势是非要将那个出卖自己的狗东西给找出来不可,只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气得他越发火大。
谢家,姜倚宁笑道:“我后来直接告诉他,他们想要的那个位置我不稀罕,他们最好老老实实等着,否则的话,他们敢动一次我娘,我就再给姜雪茶下一次毒。你是不知道他当时脸色直接黑了,哈哈,跟锅底似的,可好笑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的,飞鸾却在谢屿崇微不可察的表情中确定了他真的会因为她的话而有反应,飞鸾欣喜若狂道:
“姜二小姐,您再多说些,我家主子能听得到!”
闻言,姜倚宁再次细细查看谢屿崇的面部变化。
他一向如雪般的冷白皮因为药浴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双目合上,遮住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锋芒,挺直的鼻子间呼吸微弱,没了血色的薄唇紧紧闭着,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姜倚宁困惑地看向飞鸾,飞鸾也不好说他家主子听到她吐槽南修仪挺高兴的,挠了挠头,道:“您继续说说,没准儿待会儿他就醒来了。”
若能唤醒谢屿崇,姜倚宁自然是做什么都乐意,只不过与南修仪见面的事说完了,她想了想,觉得他应该很关心谢姑奶奶的情况,便挑了些谢姑奶奶碾压式制服姜太夫人的事说了。
在地位上,姜太夫人压根不能跟谢姑奶奶相提并论。
毕竟论出身,一个靠儿子才得了体面,另一个是出自九朝世家的千金小姐;论依仗,一个的儿子是随时可替换的三品礼部侍郎,另一个则是背靠太平公与兵马大元帅和最年轻的飞鸿校尉。
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姜太夫人拿什么跟谢姑奶奶斗?
可她实在无法容忍白氏过得如意,时不时还是会跳出来刁难白氏,谢姑奶奶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拿着佛经去和她谈经论道。
她当初肯在寺庙里修行多年,为的是祈求神佛赐她几个孙儿,可不是真的去钻研佛法的,所以与谢姑奶奶谈一炷香的佛经还成,但一谈就是半天,愣是听得她头晕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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