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赵氏自从马车上摔下,便瘫在床上不能起身,虽意识已经恢复,可却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吃喝拉撒都要让人伺候。
赵氏倒了,赵月嫣作为辛家目前地位最高的女眷自是要撑起门面。
父亲赵铭出事,赵家在沛阳的产业尽数落入辛家,而自己吓疯了也被辛章趁火打劫,说对姑母赵氏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辛家对赵家家产起了觊觎之心,若赵氏心疼她这个侄女,让辛家尚且给她留条退路……
若她吓疯时,赵氏承起姑母责任,把她好好治好……
可赵氏什么都没有做,不,她做了,主动成为辛府掠杀赵氏一门的刀,把赵家和她拆吃入腹连根骨头都不剩。
这样的姑母,她如何不恨?
是已,赵氏从马车上跌落砸晕时,赵月嫣“恰好”神志不清;而眼下赵氏需人二十四小时看护,赵月嫣又一副糊涂不清醒的呆傻模样。
赵氏能狠下心对赵家,对她见死不救,如今赵月嫣尽数奉上,这都是赵氏自己造的孽!
伺候瘫痪病人本就辛苦,而赵氏自从清醒,显然不能接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脾气变得非常坏,宛若疯妇。
府中上下包括辛老太、辛定邦没一个躲过她的谩骂。
渐渐地,下人们发现赵月嫣对赵氏明显疏待;辛章被母亲骂怕了,本就做不到事事过问,到了后面更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而辛定邦看到赵氏蓬头垢面鼻歪眼斜的模样倒尽胃口,反正赵家倒了,他没有忌惮,来的一日比一日少,听说辛老太最近也动了为儿子纳妾的心思……
唯一还惦记赵氏的人,只有远在书院读书的辛礼,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又是泥菩萨过江,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照顾赵氏的人于是顺理成章偷懒躲闲,喂饭时随便对付,有时候竟屎尿都不给她清理,短短几日,赵氏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哪里还有昔日富家贵女的风采。
“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听完樊寻对辛家的描述,辛柚宁奇怪。
“赵氏砸到头,虽说严重,却非不治之症,辛家就没有为她寻找更好的大夫?”
“沛阳城的大夫都请了,无一例外爱莫能助,也让辛家来寻柚宁姑娘您,要么去请医邪弟子萧慕白出马,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辛家都不动作。”
萧慕白行踪不定,找寻困难;而辛家人都没来打扰自己,辛柚宁认为辛家人并非出于自尊心硬气,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让赵氏活过来。
辛家家底不厚,先前被任平狠狠敲了一笔,再为赵氏医治一夜返贫实不划算;若她死了,辛家主母位空了出来,保不定辛定邦还能再攀一门好姻缘。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辛定邦为了赵家的富贵能辜负冷氏,自然也会为了权势地位舍弃赵氏。
精神的摧残可比身体的折磨更痛苦。
辛柚宁一笑,吩咐樊寻。
“你帮我找几个人……”
北黎王来到沛阳忙着公务,都没有空搭理曹媗,为免她无趣,薛征给她安排了不少节目,比如游览沛阳名胜,品沛阳美食,赏玩沛阳特产……
因老三薛怀简和曹媗小时候就熟,这导游的任务便安排在他身上,第一天行程才过半,双双都到薛征面前告状。
“薛伯父,我不要薛怀简陪着,这家伙无时无刻都捏着一只金算盘算账,整个人钻进钱眼里了,我看他根本就没诚意尽地主之谊!”
“父侯,你别听她乱说!我看曹媗就是纯粹找茬,一会要去游湖,一会又要去吃茶饮子,一会又突发奇想去暹罗人的戏班子里看热闹……哪一个要求我不满足了?!”
薛怀简捏拳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