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辛柚宁醒来,晏夙离早已不知去向。
总是神出鬼没,只有晚上回来解毒安歇,习性和只猫似的,她倒也习惯了。
辛柚宁之前从药圃采了不少药材晾晒,现在刚好全部捣成粉末,反复熬煮过滤,放凉以后混合蜂蜜均匀搅拌,又搓成一粒粒的药丸。
虽然木香居的丫头主动表示要效劳,可辛柚宁防着她们,整个过程不让别人插手。
等药丸一一分装入瓷瓶,已经是下午了,常管家亲自过来传话。
“小姐,您娘家表舅来访,侯爷请您过听风堂一叙。”
娘家表舅?
冷家虽有几房亲戚的,但都四散在各地,冷氏未婚生女给家族丢了脸,更是没有来往,辛柚宁一个都不认识。
娘俩快饿死的时候,不见这位表舅伸出援手,现在听说她认了安平侯作义父,就跳出来认亲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辛柚宁刚到听风堂,就见屋外围了好些个丫鬟,正趴着窗沿偷窥。
一个个眼含春情,面带红潮,掩嘴交头接耳。
“本以为咱家二公子相貌已是俊美非凡了,却远不及冷家表舅,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呀?”
丫头们见她来了,慌忙去掀竹帘。
辛柚宁刚跨进门,抬眼便见晏夙离坐在上座徐徐摇扇,似乎和薛征相谈甚欢,老侯爷笑声很是开怀。
他穿一身深绯色罗袍,腰系织金带,长发高束,一副雍容贵公子打扮,绝世风采将肃穆的听风堂都衬得明亮起来。
辛柚宁眉头一跳,顿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薛征朗声招呼。
“柚宁丫头,快过来见见你表舅!”
辛柚宁脚步一偏,差点被自己给绊倒,她皮笑肉不笑道。
“请问,哪一个是我表舅?”
晏夙离偏头对薛征叹道。
“这孩子打小就不聪明,如今居然连我都认不出了。唉,不过也怪不得她,毕竟当年我离家时,她才五、六岁年纪……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这他娘的是哪来的戏精?
辛柚宁满头黑线地听着戏精追忆往事。
他说自己名叫燕离,乃冷氏最小的表弟,十三岁离家闯荡,如今终于衣锦还乡,准备在沛阳城投资绸缎生意,想起自己命苦的表姐和孤弱的外甥女,故而就来寻亲了。
说着,还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辛柚宁。
“表舅欠了你那么多年的压岁钱,今天一并补上。”
辛柚宁一摸那红包厚度,起码是好几张银票。
立刻揣入怀中,换了副笑脸。
“谢谢表舅!您真是我的亲表舅!”
晏夙离欣慰地拍拍她的脑袋。
小徒弟只要还有贪财好色的秉性,也就不难拿捏了。
晏夙离抬袖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动容道。
“我这做长辈的没能照拂到阿宁,心中很是惭愧,多亏有侯爷,我虽年轻,可阿宁既然认了您做义父,我可否斗胆跟着称一声义兄?”
辛柚宁眼角抽了抽。
这届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就安平侯这年纪,够当你爹了,可要点脸吧?
薛征和晏夙离一番攀谈,也很欣赏他年轻有为。
“贤弟不必客气,俗话说摇车里的爷爷,杵拐的孙子,既认了亲,大家就是亲戚,辈分错不得!怀景、怀简,还不快过来给表舅行礼!”
薛怀青今日去衙门了,在场的薛怀景和薛怀简,都对晏夙离充满怀疑。
此人容色妖冶,气度雍容,一看就不像冷氏那个乡下女人的表弟。
可辛柚宁自己认了亲,谁有资格说他是假冒的?
兄弟俩不敢违逆安平侯,极不情愿地过来作揖。
晏夙离放下茶盏,锐利的目光落在薛怀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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