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不知道清荇心里在暗自思量什么,却能看出清荇的目光中充盈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意,似乎对生活有了一种不同以往的热情。
比起清荇以往对大部分事情都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咸鱼模样,秋叶显然更愿意见到清荇这坦露真性情的一面,本来还觉得今日的举动很多余,现在却觉得也还挺值得的。
因为明日还要前去李家村,清荇不打算回城,仍来到朱驰家中落脚。
张渚已吃过了晚饭,清荇回到房中的时候正看见他在床上盘腿打坐。
清荇不知他是在修炼内功还是打坐参禅,不敢出声,只悄悄地打量着他。
见张渚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那一件,清荇知道他定是沐浴过了,这才想起自己也奔波了一日,身上自然不算清爽。
清荇不好意思臭烘烘地睡到张渚旁边,只得转身出来让秋叶去找朱家人问浴房在哪里。
不一会,李氏便亲自将清荇引到后院的浴房,热心地问清荇劳累了一日要不要好好泡个澡,看起来大有要亲自伺候清荇沐浴的意思,清荇忙说时辰不早了不想耽搁,只需稍事冲洗,才将李氏劝了出去。
秋叶细细查看了屋里屋外的门户,才进来对清荇点头道:“娘子快洗罢,奴婢在这候着。”
清荇匆匆将衣裳脱下,又快速地往身上浇水,在陌生的浴室洗身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定感。
三两下穿好干净衣物,清荇又帮着秋叶把风,主仆两个还不到一刻钟便都洗换好了。
两人看着彼此的模样相视一笑,对于刚刚手忙脚乱的举动感到滑稽。
清荇回到屋中,张渚恰好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清荇忙站住脚问道:“可是我打扰了郎君?”
张渚平静地应道:“没有,下午这一趟,你可有何体悟?”
清荇慢步走到床边,坐到一个绣墩上:“我瞧着大部分都还是不错的,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块土地和这些民众终是被盘剥得太狠太久了,须得慢慢休养生息,广播真善智美之种。”
张渚并未对清荇的结论作出评价,沉思片刻后道:“今日辛苦你了,早些歇了罢。”
还不等清荇应声,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李氏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来:“张大人,张夫人歇下了吗?”
清荇看了张渚一眼,稍稍提高音量道:“还不曾睡下,朱大嫂子有事么?”
李氏答道:“民妇瞧着大人晚间没进什么饭食,想是日间劳作太辛苦败了胃口,夫人在村民家中想必也吃不习惯,便煮了一锅银耳莲子羹,银耳羹爽滑甜润,最是适宜夏日食用,不知大人跟夫人可愿意尝尝民妇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