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再有百步便到了那群蛮子便到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肃风有些紧张地说道。
夜煜城冷静得可怕,眼神直直地盯着缓缓前进的敌军,好似要将其活剥了一般。
阿戍眼神制止了还要说话的肃风,给了他一个王爷自由注意的眼神,莫要多言,肃风只好闭口不言。
司徒玦心中其实也有些紧张,敌军来势汹汹,加上起远程的攻城器械,若真是消耗战,西城必亡,这个男人在瞬息间做出了一个看似自杀的决定,不可谓果决,这战神之名说来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同时司徒玦看见了一个细节,夜风下手掌按在城楼上的男人,指节在火光下都能看见一丝泛白,那垒墙的青石在那只修长的手下隐隐间已然有了几丝裂缝。
这是一城百姓,哪怕他是夜煜城,做出这种决定,他所背负的东西远远不是看到的那么多。同时他夜煜城的骄傲是让他绝对不能失败的存在。
“全军止步。”忽然间,恪庆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呼一声道。
整个军队忽然间令行禁止,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起战力融合战阵绝对不弱。甚至会接近那只实力极强的军队。
“传令下去,不见夜煜城下城投诚,全军原地戒备。”恪庆再下一道命令。
“恪庆大人,为何不直接进入西城,他夜煜城已然投降,何不直接全军推进一举拿下西城?”一旁的将领急忙开口问道,此等良机,可是失不再来,即便是他夜煜城在这只军队下,一样只会落败。
“你了解夜煜城吗?”恪庆凝声道:“这个男人,何其危险,此番开城投降,若是陷阱当如何?”
“这……但此时城门大开,可是我等一举拿下西城的好机会啊。”将领有些急道。
“兵家有言,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恪庆悠悠道,“此时若真想兵不血刃拿下西城,就要看城楼上那位王爷了。”
“是故如处子,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恪庆看了眼将领,沉声道,“心急乃是兵家大忌。”
“谢大人教诲。”将领抱拳道,隐隐间忽然觉得有些后怕,想到关于夜煜城似乎自己的确过于轻敌与自信。
转头恪庆饶有兴趣地望向城楼之上的男子,投石车这个距离可攻可守,若是再往前,攻强守弱,这次定然是要拿下西城,他夜煜城虽然开门投降,但似乎却少了一点诚意。
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有时候谨慎一点总会有一点好处。
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行军打仗,这道理亦是通用。如无十分把握,他夜煜城可是一条狂龙,一柄无鞘的利剑,随时可以暴起杀人。
猎人或是猎物,有时候瞬息间就会转换,一个成熟的猎人,一定会擅于伪装。
夜煜城重重威名绝不是吹捧而来。
看见敌军停了下来,夜煜城的目光和恪庆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心中最担忧的念头还是发生了,蛮子虽然是蛮子,但是终究不是傻子,如此百步之外,弓箭能伤敌却不能杀敌,都是些老狐狸啊。
风起了,夜煜城长衣在夜风中轻舞,猎猎声响,好似剑鸣、好似战鼓轰响。
“行至五十步,放箭。”一直沉默的夜煜城打破了这几乎快要凝固的气氛,说完随即转身下城楼,接下来,是他夜煜城为鱼饵的时候了。
剩下的暗卫一个呼吸间,已然尽数消失于黑暗中,所谓暗卫,行走于黑暗中,弑敌护主。
司徒玦看了眼男人孤寂冷傲的背影,有些担心。
行至城楼下。
夜煜城手中拖着城主一方印缓缓朝着恪庆前进。
恪庆挥手,传令军高声道,“全军前进。”
终于看见了正主,恪庆那刻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下令全军前进,夜煜城,这般骄傲的人出城投城,作为敌人,他敬佩,他给够足够的尊重,只因为他是军人。
互行五十步,一方是军队,一方是一个眼眸冷峻的男人,男人虽然是一个人,身后却仿佛还有千军万马,那种气势,让恪庆才真正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恪庆刚想开口,便看见漫天的箭雨便突然落下,一种浓浓的不安赫然从其心中升起,但其毕竟久经沙场下一刻也做出了指令。
“全军御敌!”
漫天箭雨落下,这一击是出其不意,恪庆的军队这一瞬间死伤近十分之一,而一旁夜煜城身前则出现数位暗卫,那些无差别的箭雨被暗卫尽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