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硕大的梓宫,皇太后在一旁坐着,皇帝曹江在一旁躺着,只有被打得皮青脸肿的曹湖和死里逃生的小太监蔡承恩一前一后地在先皇曹铁的梓宫前跪着。
皇太后质问道:“曹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曹海恭敬道:“回禀皇太后,儿臣此去是受先皇生前密旨,前往京雍之交的宝峰城驻守!”
“既如此,你去驻守便是,又何必回来?”
“父皇已薨,儿臣只想回来见父皇最后一面!”
“可你的父皇似乎不想你回来!”
“何以见得?”
“天下数月不曾下雨,为何今日大雨滂沱,一场又一场啊?”
“此乃老天爷在庆贺新皇登位,故而天降甘霖!”
“宝峰城,你回来得够快的啊!莫不是在这京城之中有内应?”
“天降祥瑞,必有大喜之事,儿臣本想着派人打听打听,却不料得知了父皇薨逝的消息!于是便快马疾驰,赶了回来!”
“好一个天降祥瑞!”
忽然,皇帝曹江猛地起身,嘴唇发白,眉头紧皱道:“大哥!你回来了?快,平身!”
在刘牙的搀扶下,他光着脚丫走了过来。
曹海瞪大了眼睛,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曹江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唉,父皇把位子传给了朕,三弟想篡位,这不,寡人也是幸得父皇保佑,才捡回了一条命啊!”
“陛下是说,三弟篡权夺位?”
“证据确凿,不是他,还能有谁?不信,你可以问四弟!”
曹湖转过身来,拼了命地点头。
曹海见状,有些诧异地问道:“四弟,你这脸上不会也是被老三打的吧?”
曹江笑了笑:“哈哈哈哈,那个乱臣贼子的脚可比陈太后的要大多了!”说罢,又摸了摸背后的伤口,一手的血。
曹海自然也是陪着笑了笑,一见曹江手上的鲜血,又惶恐道:“陛下还是好好休息吧!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无妨,无妨!朕就是想在这里等大哥回来,现在大哥也见着了,朕也就安心了!”曹江说罢,摆了摆手。
刘牙一声尖锐道:“起驾,回宫!”
曹海再次下跪道:“微臣恭送陛下!”
。。。
。。。
曹海走了过去,看着梓宫内的父皇。
他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如睡着般那么安详。
父皇病了好些天,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没想到他才走了没几天,父皇就江河日下,一命呜呼了!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旋转着,他思虑万千,问道:“四弟,这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曹湖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被三哥杀死的!”
“你亲眼看到了?”
曹湖瞥了一眼旁边伤心过度的皇太后,然后点头道:“嗯!就是三哥曹河杀的,他还想杀二哥和我呢!大哥要是在宫里的话,他可是会连你也一块杀!”
“是吗?想杀大哥的人多了去了,大蟒蛮子,大羌蛮子,可就是没一个能得手的!”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三哥他买通了刘开方还有金乌卫!大哥还在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曹海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要说金乌卫叛乱,那还兴许花点银子就能搞定,可要说刘开方叛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这刘开方可是父亲的伴读啊,甚至还要比父亲年长三岁,数十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怎么会在自己也要行将就木之际落个弑君夺位的坏名声?所以,这父皇的死必有蹊跷!
可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更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曹海只是嗯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去。
曹湖站了起来,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带我打仗去?”
曹海答道:“你还小,等你能拿得起大鸢刀的时候,我就带你去!”
“你说话可得算数!”
“军中无戏言!”
“哦,我会努力的!”
“可这里不是军中,所以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哈哈哈哈!”
“哼,骗子!”
。。。
。。。
曹海就这么走了,再一次沐浴雨中。
这回,他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至于父亲和老三的惨死,他的心中有数,只不过,这些账,得等到打完了仗,再慢慢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