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雷琳深深地感觉到了做母亲的幸福。
她正沉浸在做母亲的幸福之中,门被拍得震天响:“开门!钱还没有数好?今天挣了多少钱?给几角钱给我买烟!”
刘淳在外面再也忍不住了,捶打着门喊道。
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温馨。
刘德秋忽地开门,瞪着刘淳:“你敲什么敲!自己有手有脚不去挣钱,整天喊妈给钱,你还是男人吗?”
“你个臭小子!我不是男人,怎么会有你?难道你是野种?你以为自己结婚后就可以上天,竟敢这样对你的老子说话!”
刘淳瞪着刘德秋,再次举起了手。
刘德秋却是一点不畏惧,他也瞪着刘淳,冷冷道:“你打吧!只要打我一巴掌,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父子!”
刘德秋跟刘淳已经不是父子,但是,他不能揭穿,身体的主人之前对刘淳也没有深厚的感情,甚至都觉察不到亲情,只是碍于刘淳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才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大逆不道”来。
但是,现在的刘德秋不一样了!
重生过来的刘德秋,父亲已经作古,而且,自己的父亲一向本分老实,为人厚道,家庭责任心强,不像眼前的刘淳,当甩手丈夫不说,还整天榨取雷琳的血汗钱。
刘德秋即使是站在旁人的角度,也看不惯这样的男人,他也就对刘淳没有好感,更别说有着亲情了。
刘淳举着的手停在空中,脸抽筋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还没有结婚,没有自己独立成家就敢对抗了。
而且,儿子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自己要是想要父亲的威严,这一巴掌打出去,儿子真会记恨自己一辈子,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儿子已经养大成人,当了工人,自己老了还得要他养,怎么可以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空中的巴掌迟疑着,雷琳收好了钱,赶紧跑过来,这会儿不是护着儿子刘德秋了,而是推着刘淳出门:“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儿子计较?”
出了门,她把门带上:“我给你钱买烟就是了,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对着儿子吹胡子瞪眼的,他都要结婚的人了,他也要面子的……”
刘德秋听着雷琳的话,叹息一声,闩门,把自己的身体丢在了床上,心里觉得,刘淳这样好吃懒做都是雷琳惯出来的。
……
吃晚饭的时候,刘德秋看着刘淳端着酒杯,眯着小眼睛,津津有味地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他心里不舒服。
喝酒的时候像个老爷们一样,却没有一点老爷们的担当,他自顾吃着米饭,也不说话。
雷琳看着刘德秋说:“你吃饭吃菜,炒蛋很香的,明天我要是生意好,多卖一箱冰棍,后天买点肉吃……”
刘德秋伸出筷子,夹了点辣椒炒蛋放在碗里,看着雷琳,正想劝她不要太辛苦,刘淳瞪着他说:“送饭吃那么多菜做什么?我还要喝酒呢!”
刘德秋真想把碗扣在他的头上,但是,他不想让雷琳难过,端着碗,站起来,离开了饭桌。
“你看你!你送酒,我不是给你炒了花生米吗?辣椒炒蛋是送饭的,徳秋开始都是吃的白饭,你还说他!好,这个辣椒炒蛋你一个人吃!”
雷琳把辣椒炒蛋那个碗往刘淳面前一推,自己拿着茶壶往饭碗里到了茶水,端着饭碗也站了起来,出了门,到了刘徳秋的身边,说:“你吃了饭去蔡壮保家门前看电视吧,他爱喝酒,别管他。”
刘德秋看了雷琳一眼,发现她又是茶泡饭,说:“妈,你怎么不吃辣椒炒蛋,又用茶水泡饭?”
雷琳笑了笑:“徳秋,茶水泡饭我吃着下喉,习惯了。”
刘德秋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想,明天拿了钱,割几斤猪肉回来,让她好好地吃一顿。
刘德秋知道,目前卖猪肉还得凭票,但是,只要多花钱,也可以从集市上买到猪肉,再过一年,以布票为代表的各种票证开始退出流通市场了。
集市上多买猪肉,刘淳撑死也吃不完,总不会一个人争着不让母亲和妹妹吃了吧!
这样想着,他三两口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了,跟雷琳招呼一声,还真地去蔡壮保家门前看电视去了。
不想呆在这个家里看到刘淳喝酒那个老爷相!
连长工命都没有,十足的贱人,却端着老爷的架子,看着恶心。
蔡壮保的家门前有一个比较宽的空地,上面铺着煤渣儿,很平整,只要不下雨,蔡壮保都会早早地在平地上摆上一张小桌子,然后把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放在桌子上面。
周围的人吃了晚饭,都会围过来看电视,大家都是自带凳子,当然,蔡壮保也准备了好几张凳子给没有带凳子的人坐。
大家看电视的时候,也会聊天,大多都是聊着电视上放的节目,前些日子播放的《血疑》更是赢得了大家的喜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了山口百惠。
刘德秋到了蔡壮保门前的时候,还早着,他看见蔡壮保正往外面搬桌子,赶紧过去帮忙。
蔡壮保四十多岁,儿子虽然还在读大学,但是,女儿已经参加了工作,他自己也已经是五级工,妻子在纺织厂工作,一家四口,三个人拿工资,加上做事有计划,在这一块算得上是家境好的幸福家庭。
蔡壮保看到刘德秋,笑着说:“徳秋,听说你过两天结婚了,女的跟你一个厂的,还是车间小组长,人也长得漂亮,你可真是好福气!”
蔡壮保觉得事情没有办好之前,还真不好说已经退婚了的事,怕传到雷琳和刘淳的耳朵里,节外生技,便笑道:“你也听说了?不过,也还没有正式定下来,谁知道成不成?”
“怎么能不成?不是订婚了吗?你妈还说了,女方可好了,不要彩礼呢!这么好的媳妇,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刘德秋心里不由暗笑: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摸黑摸到两条短裤凑成的对儿呢,如果打着灯笼去找,早已吓跑他们了!
两人聊着,从家里往外搬着电视,凳子,其他的人也开始慢慢聚过来,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了。
……
陈春映吃着饭,她的父母嘀咕不停,却又没有办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看上刘德秋,还说不要彩礼!
坚决反对,陈春映却放出狠话,如果阻拦,她就死在屋里!
父母都知道,陈春映从小被惯坏了,她说到就能够做到,也只好随她,只是,婚期越是逼近,他们心里越是不舒服。
“不知道他们家里积的哪门子德,春映你竟然看上了刘德秋那个穷小子!你说,凭着你的长相,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他!”
父亲想着就来气,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陈春映看父亲一眼,冷冷道:“我已经不会嫁给他了,你们满意了吧!”
“真的?”
陈春映的父亲陈展林忽地两眼发光,看着女儿问。
“我骗你做什么?”
陈春映嘟着小嘴儿,筷子停在空中,没有伸向菜碗里。
“春映,你,你真的没有骗娘?你不嫁给刘德秋了?你想通了?”
陈春映的母亲汪彩云放下端着的饭碗,看着她,嘴里的饭都还没有咽下去,说话还有些含混不清。
“想通了,不嫁给他了。今天下午我跟他说了,反正订婚没有收彩礼,也只是口头订婚,退婚也是一句话。”
“他,他能答应?”陈展林盯着他女儿秀美的脸,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不答应又怎么样?春映说得对,订婚没有收他的彩礼,不过是一句话!退婚也就是一句话,我女儿不愿意了,他还能抢婚?”
王彩云抢白着自己的男人。
“刘德秋知道强扭的瓜也不甜,再说,我跟他连手都没有牵,我说不嫁给他了,他求了我,见我死心了,他也就没有再缠着和我,他说我们姻缘没有到,算了。”
陈春映临时编着谎话说。
“这么说,刘德秋这个小子比他父亲要强一点,至少还知道要脸面!”陈展林说着,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好了,以后不许再提刘德秋了。”陈春映说。
“好,不提他。”
陈展林和汪彩云几乎同时说。
陈春映的弟弟陈安顺只顾埋头吃着饭,姐姐说的事,好像跟他无关一样。
陈安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吃饭才是他的第一件大事。
……
余建开看了看时间,朝着厂里的铁大门走去。
铁大门的中间还有一个小门,他要钥匙开了小门,推开小门后,把锁挂在反扣上锁好,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陈春映,自顾进门,把小门虚掩着,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知道,陈春映会来的。
十分钟不到,陈春映带着一股清香飘进了她的办公室。
“闩门了吧。”
余建开盯着她的曲线处问。
“闩门了,我记得上次进来也闩门了的,他怎么就进来了?”
陈春映还是不明白,刘德秋怎么进来了,怀疑他是不是下班的时候,没有出厂门,藏在厂里了。
“你可能心急,忘记关门了。”
余建开说着走过来,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你才猴急,这个门都没有关就抱着我……”
“我现在也急,谁让我爱死你了!”
余建开说着,已经关好了办公室的门,一把抱起陈春映朝着那个简易床走过去。
……
蔡壮保的家门前早已坐满了人,电视机也打开了,很多人喜欢看《森林大帝》,虽然是动画片,但是,成年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小狮子雷欧更是深受小朋友们的喜爱。
刘德秋无所事事,他不是来看电视的,而是抱着逃避刘淳的心态,来凑个热闹,但是,他却很快被大家看电视的热情感染,进入了怀旧的温情之中。
他知道,早在1981年,广告业已经开启了新时代,广告商都会提供动画片,播放30分钟后,插入一分钟的广告播放了。
现在,大家在播放广告这一分钟里,嬉笑着,交谈着,大家像是一家人。
广告播完,蔡壮保大着嗓门喊道:“好了!不要说话了,放正片了!”
这个时候,蔡壮保心里很是满意,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位领导,他这样一喊,大家都安静下来,眼睛盯着电视。
这种心理上的满足,只有享受过的人才会知道其中的甜蜜。
正因为这种满足,他每天都会乐此不彼地把电视机搬出来,碰上下雨,挤在家里,虽然也会这样喊,但是,家里不用这么大声,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刘德秋坐在凳子上面,看着电视,却想着自己的心思,忽地有人碰了一下他。
他一看,心里不由一咯噔:王安生?
脑海里的记忆涌现出来,令他震惊。
王安生刚满十八岁,无业游民,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工作,他跟县城里的小混混在一起,偷盗,喝酒打架。
但是,他对邻居们都很好,很讲义气,有句话常常挂在嘴边:兔子不吃窝边草!
刘德秋的记忆中,应该是农历五月底,王安生偷盗过程中,被人发现,他义字当先,负责断后,阻拦追击他们三个兄弟的人,情急之中,动用了水果刀,捅死了一个追击者。
这年头,正好赶上了严打,他的案件似乎没有争议,公开审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跟他一起被押着的还有七八个罪犯,他们被押在解放牌车上,胸前挂着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名字,一个红叉叉打在名字上,车子缓缓开着,喇叭响着,然后朝着郊区开去,拖到打靶场……
刘德秋正搜索着记忆,王安生已经从他身边过去,朝着左边的小路走去,嘴上还叼着香烟。
刘德秋忽地站起来,追了上去:“王安生,你等会儿!”
王安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刘德秋笑着招呼:“刘哥,你喊我?”
“不喊你,喊谁?”
王安生看了看前后,还真只有自己一个人,笑道:“刘哥,有什么事?”
刘德秋正想一股脑儿说出他过几天要成为打靶鬼的事,忽地想到不能直接说。
如果说了,王安生肯定以为自己咀咒他,会跟自己急,反目成仇不说,也救不了他。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努力搜索着,恢复着身体主人的记忆,具体时间终于出来了!
刘德秋跟陈春映成亲的第二天下午,王安生捅死人被抓的,没错,正是结婚的第二天下去,那天下午,陈春映还跟刘德秋吵了一架,原因是刘德秋想跟陈春映一起午睡,陈春映死活不愿意。
仔细算了算,应该7月17日,农历5月27日,没错,那天的日子7字特别多。
只要帮着王安生躲过7月17日的下午,他应该就算是躲过了一劫,以后应该不会有事了。
刘德秋知道,王安生本性不是很坏,很想救他一命。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跟你说说,你暂时没有工作,可以在家里看看书,你还年轻,以后招工的机会多着,你可以先多学点知识……”
“嗨!刘哥,我以为什么事,看你还追着我过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读书,也闲不住。再说,招工?最多就是能够当个工人都是祖先开眼了!”
“你看我们家里哪里有什么人当过干部的?更别说是当官的了。唉,常言道,大树下面好乘凉,我家里找不到大树,我就是这样的命!不过,还是谢谢刘哥提醒。”
“刘哥,没什么别的事,我走了。你去看电视吧,那个电视我也不喜欢看。再见!”
王安生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唉!”
王安生,我知道你原生态不好,但是,你不能破罐子破摔啊!7月27日!我无论如何要把你带在我的身边,阻止你犯罪,帮你度过那个劫难!
刘德秋叹息一声后,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救下王安生。
……
陈春映把头放在了余建开的胳膊上,看着他,在他的脸上波了一下,笑着说:“你真厉害,累死我了!”
“你个小妖精,还说!我才累呢!”余建开侧过身子,刮了一下陈春映小巧的鼻子。
“余厂长,你开始厂里没有招工指标,人员已经满了。现在,刘德秋主动要求辞职,退出工厂,这不是一个大好时机吗?”
陈春映看着余建开,还在想着给弟弟找工作的事,上次也是在这个床上,缠着余厂长,但是,余厂长委婉地推辞了。
余厂长再次刮了陈春映的鼻子笑道:“我说你就是一个狐狸精,贼精,贼精的!没错,刘德秋说要辞职,我就想到把你弟弟安排到我们厂里顶替他了,你求我办的事,我能不上心?”
“真的?”
陈春映眼睛瞬间发光,在余厂长的脸上又波了一下:“你真好。”
“真的。我想,你弟弟顶替刘德秋的名字,然后,我动用关系,把档案换出来……”
“余厂长,我爱死你了!”
陈春映听着余建开的计划,心潮起伏:自己终于帮着弟弟了,要不,自己那个只知道吃的弟弟,怎么找工作?
弟弟要是找不到工作,想娶一个农村姑娘都难,但是,只要他有了工作,捧上了铁饭碗,真要是娶农村姑娘,那还不得随着他挑选?
“你真爱我,还不主动点?”
余建开说着,再次刮了陈春映的鼻子,自己把手抽出来,平躺着,闭上了眼见,只等着陈春映表现了。
……
蔡壮保见这个电台的正片播放完了,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各位!今天晚上到这里为止吧!明天上班的还得上班,回去好好地睡觉去,休息好了,明天晚上再开看,好不好?”
“好!”
“散了,散了。明天再来。”
“看电视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就过去了!”
大家议论着,各自回家,也有人留下来帮着收拾。
刘德秋开始帮着往家里搬凳子,蔡壮保看着他打趣说:“刘德秋,你也就这两天来看看电视了,过两天,你娶了漂亮的新娘子,我去请你来看电视,你都不会来了。”
刘德秋笑了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看电视,哪有搂着你漂亮的媳妇睡觉有乐趣?”
“你别老不正经,好不好?教坏了年轻人!”
蔡壮保的妻子看着他笑骂道。
“这怎么是教他学坏了?他结婚了,那个事本来就是。刘德秋,你说是不是?”
“蔡叔笑话我。”
刘德秋很是平淡地回答着。
自己上世虽然也四十岁了,但是因为原生态的原因,一直忙于打拼事业,刚事业有成,谈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对方也答应了自己的求婚,谁知道,还没有做真正的男人,却重生了!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怕你面对水灵灵的姑娘无从下手……”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都是这个电视害的,你在胡说八道,以后不许看电视了!”
蔡壮保的妻子大声吼道。
“好,不说,不说。你这个婆娘,还真是做得说不得了。”蔡壮保笑呵呵地说。
他是一个乐观的人,爱开玩笑。
只是,有时候,他会得意忘形,不注意场合,甚至自己的女儿在场,他也跟别人说荤段子,总会被妻子骂了,才会收住嘴。
……
刘德秋吃过早饭,拿着一个黑色小口袋,朝着厂里走去。
黑色小口袋的袋口扎得紧紧的,里面是两条短裤,还有一团脏纸,他走在路上,看了看黑口袋,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刘德秋,亏你想到这个馊主意,竟然拿着人家的短裤和脏纸团作为证据要挟人家嫁给你!
刘德秋觉得身体的主人有些不地道,而且很是搞笑,不过,他也能够理解,他的处境,逼迫着他只有用这种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现在,自己也是一样,要想得到第一桶金,不也拎着这个小布袋么?
其实,都是一样的!
进厂门的时候,已经上班了。
如果他是来上班的,算是迟到了。
但是,他不是来上班的,他知道,余建开这个时候在厂长办公室里肯定忐忑不安。
而且,他不会让陈春映也呆在他的办公室,虽然很想让她在办公室陪着自己,哪怕是打情骂俏打发时间也好,但是,他是非常注意影响的。
要不,厂长怎么当得安稳?
什么是道貌岸然?他就是很好的代名词!
刘德秋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微笑,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但是,终究是已经进了厂门,还是很快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前,余建开正好不安地探出头来,看到他,挤出一丝笑来:“你来了。”
“余厂长,钱准备好了吗?”
刘德秋看着余厂长,开门见山道。
“给你准备好了。东西都带齐了?”余厂长看着刘德秋手中的黑袋子问。
“带齐了,都在袋子里,你放心,没有人见过袋子里面的东西。”
“那好。辞职书我都帮你打印好了,你只要签字画押就行了。然后,你写一个收据,表示收到厂里给你发放的补助金,还有,在这个表格上面签字,这是会计的事,我都代办了。”
余建开看着刘德秋说。
刘德秋当然知道,余建开代办是为了减少麻烦,免得会计打听其中的细节。
“好,谢谢。”
刘德秋也很礼貌地说,他才不想跟余建开成为仇人,毕竟,两人前世无仇,近日也没有什么冤。
余建开先打开了黑色袋子仔细看了之后,然后又把黑色袋子扎紧了,才拿出钱来。
一切交办都很顺利,谁也没有再生枝节。
刘德秋把钱装进衣服口袋里,他今天没有再穿红衬衣白裤子,那套时髦服装已经洗了,打算今天还给张宁光。
钱装进口袋后,他跟余建开招呼说:“余厂长,我走了,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好。但愿你能够守信,再见。”余建开总算松了口气。
目送刘德秋离开后,他关了办公室的门,不放心地又打开了黑袋子,拿出了两条短裤,看了看,确定是自己和陈春映两人穿过的,再拿出那团纸条,想了想,点燃了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