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听到这句话,在座的贵女脸色都有些难看,蓬莱郡主更是一点就炸,道:“你不嫌脏,你清高,也不见你施粥义诊啊,你就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山霁月才不管蓬莱怎么说,反正蓬莱眼里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吧,虽然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又怎么样?她再怎么自私也不会去指责底层的人,谁的命都是命,谁活着都有自己的意义,谁的命又是贱命?
她生在皇室,生在门阀世家,是世间的第一等人,她享受穷奢极欲的物质的同时,也知道吃的饭是农民种出来的,吃的鱼是渔夫捕捞上来的,穿的衣裳是绣娘千辛万苦做出来的,她踩着他们的肩膀享受这样的生活,就应该为他们争取活下来的权利。
不是一时兴起,不是说说而已,她山霁月,虽然利己,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山霁月带着丫鬟回去,上了马车,可贵女们的热情都有些消耗殆尽了,那些糕点和香喷喷的馒头都没有了,只有官府在发放稀稠得如水一般的白粥,灾民心里难免不平衡,已经把路给阻拦起来了。
山霁月的马车过去的时候沿路还有许许多多的难民,一双双眼睛犹如饿狼看到了肥肉,蹭地亮了起来。
“姑娘!姑娘!施舍点银钱吧……求求您,赏一点吃的吧……”
“姑娘,可怜可怜我们吧,孩子快饿死了,求您了!”
“姑娘,您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们命苦啊——”
山霁月无动于衷,难民这么多,她身上的银钱根本不够救济,有了第一个就肯定有第二个,而且官府也有发放白粥,只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贪欲而已。
直到一双枯瘦的手扒住了车窗,哀嚎声传来,“姑娘,赏一点吧!穷人命贱啊,还有老小等着呢!”
“放肆!”巫锦大喝道,可越来越多的手已经抓上了马车,这个时候要是让马夫驾车,肯定会造成难民受伤,到时候京城中的传言肯定对她不利,还要说她张扬跋扈,当街伤人。
巫锦显然急了,可下面的难民越来越多,已经围住了她的马车。
山霁月的声音冷静而清醒,“你们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可以去官府领无偿的白粥,也可以去铺子里找个活计解决温饱,但在我这里,你们讨不着半点好。”
“哪有你这样恶毒的世家姑娘!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要不是我们交赋税,你哪有这么好的日子,你分明是吃着我们的血过得这么逍遥……”
那些求饶在山霁月的拒绝声后变成了咒骂,更是有几块石头被砸进来,还有被捏成团的雪球,砸在头上比石子还疼,马车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了。
“姑娘!”巫锦连忙挡在她身前,无数细小的石子砸进来,难民暴乱了起来。
忽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件斗篷兜头把山霁月罩起来,那人道:“让京兆尹府的过来拿人,凡是生事伤人的,全部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