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轩肃然道:“你言之有理,却有悖大道,在下万万不敢苟同。你虽听命天山冰宫亦或是赤峰道长,但只要是安分守己,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便饶过你,若不然此刻你已身首异处。”
卢玉乾面色惨白,拱手道:“今日之事仅你我知晓,我卢玉乾概不向旁人提起,你在天山冰宫如何作为也皆不干涉,是非成败我敬你是条汉子,就此别过!”
卢玉乾转身便走,周青轩顿觉前路如罩迷雾,与本派师叔自伤残杀究竟是对是错?
放任天山冰宫肆意进击中原,若成气候,难不成官府知晓之后置之不理?且,此刻孤身一人奋不顾身,成不敢炫耀,不成则悄然封在冰川,死后也要遭受千年极寒之苦,这又是何苦?
脑中突地想起白香凝温润话语、纤柔指尖,又想起少时怪石深潭、绵绵花香,恨不能插翅飞回。
天已黑透,身后有人厉声喝道:“兀那弟子!再不就寝鞭子伺候!”
周青轩回身一望,一群身着黑衣之人正执鞭而立,前胸绣着戒法二字,带头之人青面大嘴,耳垂坠着银环。周青轩此刻不便生事,急忙闪进院中。
赤峰道长见周青轩入屋,冲戒法门来人拱手道:“有劳各位!老夫管教不严,还请海涵。”
带头之人哼了一声:“你这牛鼻子老道长点心,下次再若有人不守规矩,连你照打不误!这是咱们天山冰宫的铁令!”
赤峰道长连忙称是,送这几人走了才缓缓进屋。
众弟子听在耳中,暗道戒法门着实厉害,赤峰道长在其眼前也好比赖狗一条。
周青轩心中这才笃定,卢玉乾所言与冰宫分割之事,也只是嘴上说说,为己自甘堕落寻个情由罢了。
天山冰宫行事独绝,且极为谨慎,此次中原之谋至少三年之上,可谓前深谋远虑,后可一击必胜,也可保后续多年屹立不倒,怎会为中原各派留一丝机会?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处周青轩终是下定决心,首要是寻五、六师叔,逼其莫再为冰宫效力,而后再去找那浅茗,说不得将有一场苦战。
半月西升,凉风习习。周青轩跳出窗外,迅疾点昏守夜之人,一路向东纵飞,跃进所谓华山剑派院中之时,东北侧那间屋内灯火通明。
周青轩凑近略微一听,郭冲与许泰来仍是饮酒闲聊,径直推门而入。
郭冲看到周青轩猛然站起道:“你竟真的来到冰宫!”
许泰来随即喝道:“周青轩,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放肆!”
周青轩淡淡道:“两位师叔,此时此地见到自家弟子,怎的如此生分?”
郭冲道:“咱们不必惺惺作态,你既找到此处,便多少知道些所谓传闻,说罢,你都知道些什么?”
周青轩道:“不敢不敢,我来此处也是要投靠天山冰宫,毕竟如今华山剑派已无我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