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难过,本宫也是心疼,但规矩就是规矩,哪有孝期成亲的事?父皇心疼你,你该也懂事些,早日处理了烂摊子安安稳稳守孝才是正经事。”
宣成公主看够了陈意浓憔悴模样,让伺候的宫婢捡个菊花纹酸枝木的椅子坐下,一副为陈意浓好的模样开口,字字句句却都在说陈意浓仗着自己死了母亲得寸进尺。
陈意浓唇瓣干枯,声音却还清亮:“公主这话说的不对,本就是圣人旨意,臣女一介孤女,如何能左右天意?更何况衡哥哥对此无异议,公主也就不必担心。”
言下之意是婚事当事人都不在乎,您就别多管闲事了。
宣成公主如何听不出来?但在宫中这等人多眼杂的地界,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免得落他人口实。
“本宫不过是为陈娘子你想,才有如此言语,若是陈娘子心里不痛快,不说就是,今日不巧,本宫穿的衣裳不合上香,就不叨扰,但不晓得陈娘子能否忍痛割爱,让本宫带沈郎君前去复命?”
她到底不死心,想着带走沈衡,太子面见是假,她惦记郎君是真。
“公主说笑,这事臣女更是做不得主,皇后娘娘宫中,是走是留,须得问过娘娘才是,更何况衡哥哥身为外男,也不好麻烦公主的。”
陈意浓态度仍旧和善温婉,却半点不给宣成公主机会,眼见她软硬不吃,宣成公主不免也有些心浮气躁。
“四下都是人,能出什么差错?尚未成亲,陈娘子未免看的太紧。”
陈意浓闻言先是一怔,很快脸上就浮现出如水的笑,她本就眉若黛青,此刻那双雾蒙蒙的眼噙着笑意,竟流出些许艳:“公主这话说的不对,臣女也是为着公主名声考量,衡哥哥与臣女是圣人定的姻缘,若是公主跟衡哥哥有什么流言蜚语的,难不成要委屈公主做妾么。”
宣成公主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双眸剪水,披麻戴孝而越发娇弱似易碎琉璃的女子,胸中无名火起:“难不成日后你也要一辈子拘着沈郎君么!”
“此事不劳公主费心,更何况就算被拘一生,微臣也心甘情愿。”
沈衡此刻立在陈意浓身边,语气仍旧平淡,言语间的浓情蜜意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他分明是极清淡冷漠的长相,犹如林下隐士,偏对陈意浓说话时却滚烫炽热的犹如鞍鞯声光的紫金少年。
“难不成有父皇旨意,你们就当真高枕无忧么!”
“放肆!”
萧后呵斥声从宣成公主身后传来,陈意浓跟沈衡当即跪下行礼,宣成公主神色慌乱也匆忙跪在地上。
“儿臣、儿臣口无遮拦,请母后宽恕。”
宣成公主低着头请罪,萧后看着打扮的鲜艳夺目的宣成公主,脸上怒气更甚,索性不理,径直从宣成公主身前走过,雪白裙摆拂过宣成公主视线时,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也冷若裙摆上的凝光。
“好孩子,起来吧,本该让你安安静静守灵,没得让些没眼力见的人打扰了。”
萧后这话说的刺耳,宣成公主听得面皮涨红,却不敢说什么,萧后毕竟是皇后,打生打死都不算有错,更何况如今只是嘴上说的难听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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