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今日你也受邀过来?”
陆舟如约而至抵达陈家,撞见林相三子便下车问安,心里却疑惑:林三素来不喜欢这些事,如何今日竟能应邀?
“不过是陪着母亲妹妹过来罢了,瑞王殿下,咱们待会儿见。”
林三一派魏晋名士的风度,略微行过礼数,就跟着人进了垂花门,陆舟知他秉性,也不强求,依次踏入陈家。
外头女眷客人现如今由着徐氏照顾,男子自然是陈祯亲自应付,本该是沈氏的体面却落在徐氏身上,自然就有人多想。
“徐娘子,那位现如今身子骨可还好?那日宫中我走的早,谁知她出了宫就病倒了。”
万氏一如既往长袖善舞,徐氏掩着嘴笑:“身子骨应当好的差不多了,想来那日病倒,也是沈姐姐素来体弱,经不起变化,也辛苦她。”
两个人你来我往,话里话外说沈氏福薄身子骨弱,她俩都是妾室得了嫡妻的体面,因而格外有话说,余下夫人在家里头都是正儿八经的正头娘子,谁也不乐意搭话。
只是碍着万氏得林相宠爱,这些正头娘子们的夫君少不得都要在林相手下讨生活,便不得不三三两两应和,万氏便越发得意,唯有一人看不惯。
“沈姐姐身子骨如何也轮不着你这个做妾的评头论足,你家郎君做事没体统,宠妾灭妻,你本该规劝规劝,如今却越发轻狂起来,怨不得老人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果真是有道理的,如今一看,指望着做妾的有甚么头脑,实在是难,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能有甚么规矩呢?”
这番话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直说的大快人心,在场诸位夫人嘴上不说,脸上的神色却大都轻松不少,万氏跟徐氏被打了脸面,脸色不太好看,徐氏尚且有些分寸,晓得自己出身是万不能跟在场夫人对着来的,便陪着笑容。
“原是妾身不懂事,今日多亏楚夫人教诲,妾身受教了。”
开口教训她俩的正是楚云岫的母亲,楚夫人,她郡主出身,自然是在场头等尊贵人,因而徐氏做低伏小倒也没错。
但万氏自诩是林相青梅竹马,有经年情意在,更何况这些年里里外外谁不把她万氏当林家的正头娘子尊崇?
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是她这么个相爷夫人,楚夫人娘家这几年有些式微,万氏就不大服气:“楚夫人这话说的怪,我跟徐娘子说话,关心的是沈娘子,又没说什么坏话,你如何就教训起徐娘子来?”
“这几年林相究竟是把你娇惯坏了,万汝芸,你莫不是忘了,现如今的林夫人还不是你,说到底能名正言顺待客祭奠宗祠的也并非妾室。”
楚夫人那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微微一扫,自幼养尊处优的气势就足以令徐氏羞愧,再加上楚夫人连着她一块儿当众教训,徐姨娘不由自主涨红了脸。
但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挨骂的性子,此刻就红了眼圈:“楚夫人说的是,妾身心知有愧,今日不该以妾室身份来侍奉各位娘子,没得辱没了各位身份,而今、而今唯有以死谢罪罢!”
说完,徐氏用帕子捂着脸就要往柱子上撞,看的四周娘子们具是一愣: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就寻死觅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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