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沈衡跟陈意浓虽说不上蜜里调油,却也算是情意绵绵,这段日子连关系都断了,陈意浓往沈衡书斋里送东西回回被拒,沈氏虽然如今不太管家,但一对小儿女的事却还知道的清清楚楚。
沈衡刚想说什么,陈意浓就打了帘子进屋来,动静惹得沈衡回头。
他明知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分明无需确认来者,但多日未见,他心中虽因着那日的话酸涩刺痛,又忍不住要去看看她。
沈衡的目光从陈意浓被寒风吹拂的有些泛红的脸上落到她揣着手炉而微微晕开犹如胭脂颜色般的指尖,再游弋落在陈意浓好似沾水樱桃般的唇上。
想到那日这双唇吐出的言语,沈衡有些狼狈的匆忙收回视线。
陈意浓敏锐察觉到沈衡的不对劲,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却也不好说什么,脱了出毛雪狐皮的大氅挂好,牛皮糖似的粘在沈氏身上。
“母亲您胡说什么呢,女儿哪有本事惹衡哥哥生气呀?女儿最最喜欢衡哥哥了,不然才不会为了给他做个荷包把手都扎了。”
她说的亲切,情意热烈,沈衡一时难辨真假,但视线仍旧不受控制的落在陈意浓因撒娇而摊开的手上。
细白十指果真带着点点红痕,好似珍珠粉上偶然落着的珊瑚。
沈氏被自家姑娘这毫不遮掩的、甚至称得上有些孟浪的行径弄得恼羞成怒,手轻轻在陈意浓背上拍了一下。
“也是大姑娘了,说话这样没轻没重,出了这个门还这样,名声不要了?”
“衡哥哥脸皮薄,被我闹得害羞了才不收我的东西,哪是他生我的气呀,您看我这皮猴子似的,只有衡哥哥肯要我,又怎么舍得惹衡哥哥生气呢?”
陈意浓抬起眼睛,娇俏活泼的看着沈衡,沈衡低着头,就看见一双晶晶亮的清透眸子,眼里满满盛着的都是自己。
沈衡心里不是滋味,仍旧有些别扭,却又再不舍得对她生气,只能应承道:“姑母过虑了,我只是不晓得要如何回报浓妹妹,这才有些失策。”
小儿女算是当着沈氏的面和解,沈氏看他们也不想出了什么大事的模样,便也不再多插手,只推说犯困,就把他们赶了出去自行解决。
外头仍旧冷的厉害,微风吹着雪花沫子扑面而来,沈衡狠下心肠要走,却想到陈意浓那张被风冻红的脸颊,忍不住停下步子要转身去等她,却被急匆匆赶过来追赶他的陈意浓径直撞进怀里。
两人此刻像极了那晚,多日思虑涌上心头,沈衡只觉得喉头发涩,却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句压了许久的话:“浓姐儿,你当真心悦我?”
这句话问出,两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